寒風颳的枝葉‘唰唰’作響, 蟲鳥似也怕了風中的寒意而噤聲,黑夜中萬籟俱靜,讓人不禁有種蕭瑟的悲涼。

櫻濯悄悄遠離了玖川幾人, 一人跌跌撞撞的朝樹林深處走去,粗重的呼吸被掩蓋在風下, 原本的一雙黑眸此時已化作血紅。

呼吸困難,面板似在寸寸龜裂,心臟彷彿隨時會爆炸, 櫻濯跪在地上手壓著胸口痛苦的喘息著, 疼痛蔓延在他的每一處神經。

‘啊……’櫻濯無聲的痛吟, 血氣不單染紅他的眼, 也侵蝕了他的大腦, 暴戾的殺意和理智碰撞相爭, 大腦似乎都快被絞碎了。

童蹲在一邊看著,他擔心他但又很無奈, “這才是最初始的魔化,越往後你會越痛苦, 殺戮的心也會隨之越重。”

血色紋路在身上蔓延,乍眼一看宛如面板在撕裂, 暴虐充斥在大腦中讓他貪戀血的味道,但理智又不允許他開殺戒。

“你得儘快回迷失城。”童無可奈何的又開始勸說他。

“閉嘴!”櫻濯抬頭低喝, 猩眸中凌冽的煞氣看的童心驚膽顫。

霸道的力量遊走在身體中撞擊著他體內的筋脈, 最後匯聚在心臟中,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似乎要炸掉般生不如死。

“櫻濯?”玖川的聲音讓櫻濯和童皆是大驚, 櫻濯躬下身體把頭埋的很低不願讓他看見他此時的醜陋模樣。

夏玖川在野外時一向淺眠,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醒,櫻濯離開時他是醒著的,本以為他是去方便了但一直不見他回來,因擔心他所以才找來的。

夏玖川找來中遠遠看見跪在樹下似乎很痛苦的櫻濯,於是加快腳步走上去半蹲下來,“櫻濯,你是哪裡不舒……”

玖川話說一半櫻濯猛地衝去抱住他,兩人齊齊摔在地上,玖川仰面躺著呆了半天,隨後伸手在身上壓著的櫻濯身上砸了一拳,話中帶著惱火,“惡作劇也得分時候,給我下去!”

“讓我抱一會。”櫻濯不撒手聲音悶悶的說。

聽出他話中的壓抑和隱忍,夏玖川眉心微擰,一手搭在了他的後肩上,“出什麼事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櫻濯沉默許久,最後小聲的說,“我做了個夢,夢中你要殺我。”這是他最怕的結局,他不想和他走到無可挽回的那一步。

“原來是做噩夢了。”玖川鬆了口氣,隨後冷淡的安慰,“只要你不犯大錯,我殺你幹什麼?”

“什麼才算大錯?”櫻濯忐忑,成魔算嗎?

“比如……”夏玖川想了許久,“比如先對我刀劍相向。”

“不會的!”櫻濯回答的快而堅決,他哪裡捨得對他刀劍相向,但怕只怕在命運作弄人,日後由不得他們。

“只是夢,夢中都是假的你也信?”夏玖川暴力的把人掀翻在地,不客氣的捏捏他的臉,“自個作什麼?滾回去睡!”

在被玖川撂倒的那一瞬櫻濯的眼睛恢復了正常,但身體仍有疼痛殘留,強撐著站起時全身都在微微的發抖。

夏玖川站一邊看的眉頭直皺,他用的力氣不大呀?他有這麼脆弱?腹誹歸腹誹,但見小藏獒著實可憐,他嘆了口氣彎腰把人攔腰抱起。

“!!!”被玖川的‘突襲’給嚇住的櫻濯,整個人都僵住了。

“天天給我添麻煩。”玖川冷聲吐著槽,但手上卻抱的很穩。童扭頭無語的用貓爪搭在眼上,‘得,這下更不捨得走了。’

後半宿玖川依舊睡的很淺,但也是睡下了,可櫻濯卻不同,後半宿幾乎眼都未閉一下,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著,心臟跳的比魔化時還快,只是疼痛換成了讓他迷戀的溫暖。

翌日幾人起的很早,因是修者,雖一宿未睡臉上也不見疲態,這也讓櫻濯少了點尷尬,一如既往的癱著臉悶不做聲。

“各位想出辦法入香骨寨嗎?”荊鳳陽嘴裡叼著根草懶懶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