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 阿雨收起冥獸蛋,站起走到窗前。望著墨染的夜幕,阿雨眉間微凝, 指間纏起一縷青, 投擲到黑暗裡。

那一縷息逐漸飄遠, 阿雨皺眉低聲嘟囔句。“那群蠢貨, 竟還沒找到這,是想篡位嗎?”

“阿雨。”屋外響起沐鳴的敲門聲。“我熬了甜湯,你喝些吧。”

‘笨蛋。’阿雨撇撇嘴, 轉身去開門。‘雖然蠢些, 但做飯的味道勉強還行, 待他回府,就勉為其難饒他條賤命吧。’

黑襄城外, 荊鳳陽把劍從冥獸腦袋裡拔出,皺眉望著染滿鮮血的草地。‘小小黑襄城周圍,怎會有這般多冥獸圍聚。’

微弱的枯枝斷裂聲, 驚得荊鳳陽驀地警惕轉身。“誰!”

“荊兄莫慌, 是我。”黑影被月色拉長,藍卿優雅的踏著被血染色的草地走來。“荊兄,真巧啊。”

“藍卿?”荊鳳陽狐疑蹙眉。“你在此作甚?”

“藍卿受城君委託,來城外調查冥獸躁動一事。”藍卿坦然道。

荊鳳陽面露意外。“你是黑襄城君府的人?”

“荊兄誤會了。”藍卿笑容滿面的解釋。“僅是被委託而已。”

“別跟哥閒著廢話。”荊鳳陽抱著劍瞥著藍卿。“你說的冥獸躁動, 是何意思?”

“據護城軍調查, 近月黑襄城外冥獸活動頻繁, 黑襄城城君遇襲重傷, 並非僅是高階冥獸,而是百餘隻暴躁冥獸。”藍卿解釋道。

荊鳳陽面色瞬間凝重“你是說,獸潮?”

“這正是我要調查跟擔憂的。”藍卿蹙眉嘆道。“若真是獸潮,數萬冥獸圍城,黑襄城將危矣。”

“獸潮出必有因,是夏潮避暑,還是遷徙。”荊鳳陽頓了頓,眼睛微微眯起。“還是,城裡有東西?”

藍卿微微一笑。“藍卿只是暫居黑襄城,對其瞭解甚少,但我極相信黑襄城君的為人。”

“這事哥管不著。”荊鳳陽轉身。“天做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黑襄城非我領地,我何苦為它死活費神。”

“真是冷酷啊。”藍卿淡笑。不愧是臭名昭著的法將荊鳳陽。

荊鳳陽離開,背對著藍卿懶懶的揮手。“我曉得你非普通人,但別來煩哥,哥脾氣有點暴躁。”

‘墨徒四府之一的七青蜀府來黑襄城,到底是何緣由?’藍卿笑意轉淡,眼底露出凝重。

次日未時)夏玖川幫沐鳴擦著傷藥,眉間皺成疙瘩,睡飽的荊鳳陽闖進屋,看到鼻青臉腫的沐鳴,笑嘻嘻的道。“被揍啦?”

沐鳴憋著不搭理,荊鳳陽搬著板凳近距離圍觀。“我說你也是,都沒開竅吶,就敢摘武者的牌,活該被暴揍啊。”

“我的事你別管。”沐鳴悶聲懟道。

“誰揍的?”夏玖川問。以前是他罩著,誰要敢摘沐鳴的牌,他次日就摘其牌,雙倍揍回去,所以多數修者,即便摘沐鳴的牌,也都留情不下狠手。

“對,誰揍得?”荊鳳陽拋著魚牌問。“跟哥說,哥幫你揍他。”

“都是皮外傷,沒事。”沐鳴咧嘴衝夏玖川露出抹笑。

‘砰!’外面響起重物落地聲,夏玖川微皺眉,迅速收起藥物,站起朝屋外走。沐鳴拽起衣裳穿好,緊緊跟到後面。

站到客棧二樓走廊裡,夏玖川就看到包圍客棧的護城軍,阿雨端著碗,嘴裡嚼著蝦,腳底踩著滿身血的護城軍,冷漠的跟其對峙。

領著護城軍的是個姑娘,姑娘身側是卑躬屈膝的壯漢。‘果然來報復了。’這姑娘竟能調動護城軍,怕背景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