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說:“你們真貼心。”她的嘴閉得緊緊的,小跑了回去。

小花蛇不再審問我,他好像放棄了他的事業心;當他接通第三個電話的時候,他說了這個冰窖的具體位置,就像我們是真正在等待救援的人一樣。

觀察窗外有晃動的白光閃過,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穿透金屬艙,所有人都聽見了,並做出了反應。手電筒被關了。

小花蛇再次接到電話,他和對面通訊,並靠近觀察窗側面。他小心側臉貼牆觀察外面。

一雙鞋跑動的聲音逐漸靠近。

一張像蜥蜴但偏向硬質甲殼質感的臉出現在觀察窗外。它扣到領子最上顆的內搭襯衫和黃綠兩色立挺寬領外衣讓它看起來是受過教育和統一訓練的。它的通訊手環亮著燈。它左右搖晃腦袋想看清觀察窗內的景象。但它大概什麼也沒看到,所以舉起彈出虛擬通訊屏的手朝金屬艙內揮了揮,眼睛四處亂看沒有目標。

小花蛇的通訊器傳出它的聲音:“我們到了,你們還在裡面嗎?”

小花蛇皺起眉,臉上的表情顯得不敢相信。可能是對面的外形看起來像是蟲族的親戚,他沉默了兩秒才開口:“你不是人類?”

窗外的生物被問得一愣,張開嘴回答:“哦我們是孖和多羅族二十八號星軍事基地的救援隊。”

小花蛇:“你先等下,我先打個電話。”說完,他果斷地結束通話電話,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可能是更早的時候聯絡他的人,可能是他的上司,他和對方反複確認他們聯系的不是人類而是一隻長得像蟲子的外星生物,他們在電話裡剋制地吵了起來。

先前聽到的那一陣腳步聲靠近了,觀察窗外的生物轉身面向腳步聲做了一個有模有樣的行禮動作。

小花蛇最終遵從了上級指令,語氣不和善地回撥孖和多羅救援隊的電話。它們說現在外部溫度很低,超過了一般人類的身體承受能力,所以它們會先在艙門口搭建一個過渡區,讓艙內的人可以在裡面換上保溫服。

結束通話通訊後,小花蛇特意在我身旁蹲下用警告的語氣對我開口:“蟲族是人類永遠的敵人。”

空間有限的過渡區搭建完成後,小孩和老人先出去,小花蛇在這個等待的時間裡拽了一下我腿上的捆紮繩,因為沒有趁手工具,所以他沒有費心解開,之後就和他同伴依次出艙了。我就這麼被束縛著,在艙內等待救援。

艙門被孖和多羅救援隊的成員開啟,兩只穿著同款制服的孖和多羅族生物依次進入就剩我一個人的這個小空間內。

第一隻一進來就左右轉動眼睛將內部掃視了兩遍,同時後面跟著的那隻立刻拎著急救箱靠近我,檢視我的傷勢。它幫我剪斷捆紮繩。

第一隻孖和多羅族謹慎地確認過艙內環境後關上了門。

我因為腿部的捆紮繩先被剪斷,雙腿被解放了,立刻換成跪姿打算站起來。我微微側身示意它快點幫我剪斷手腕上的。這時候我才發現長時間的低溫和束縛讓我的腿在打顫。

金屬艙門在這個時候又開了。這次還是走進來兩只孖和多羅族。

只是第一隻孖和多羅族朝其中一隻行了個禮。

手上的捆紮帶也被剪斷了。

那隻受禮的孖和多羅族也先看了眼艙內環境,然後它看向我。徑直朝我走過來。我的理智告訴我要馬上站起來。但我的腿不受控制,伴隨針紮樣的疼痛,強制站起來結果撐不住我的身體向前傾倒。

那隻孖和多羅族加快加大步伐朝我靠近,伸手托住了我的兩隻手臂。

我愣了一下——這是我從沒設想過的情況,我居然以被幫助的方式和一隻蟲子貼得這麼近,甚至能聞到它身上的氣味,是人工香氣——我松開握住它手臂的手,吃力讓自己站直,冷淡地說了句謝謝。

它收回手,向我介紹它自己:“你好,我是孖和多羅族二十八號星軍事基地執行此次救援任務的首席指揮官,我的名字叫愛得刻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