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波寶

車很快把波寶送到醫院,醫生護士用手推床把波寶推走搶救。

傅高明和吳袖逸緊隨其後也跟著跳下車。

就在下車的瞬間,她面前經過一個穿紅裙的女人,裙子隨著她的步伐波浪般輕拂。

吳袖逸看著裙邊的動態,與腦中一蓬蓬紅雲般的蝴蝶忽然重疊,腦中驚雷一般,綁架、花房、紅蝴蝶、碩大的銀耳環、帶紅寶石戒指的斷手、燒毀的鐵床……一幕幕展現在眼前。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心中驚濤駭浪一般,想起上一世臨死前那場噩夢般的綁架經歷。紅蝴蝶賓館燒毀的房間不就跟花房那間模擬燒毀的房間一模一樣嗎!一樣的佈局,一樣的陳設,賓館的名稱成了具象化的紅蝴蝶,她都沒辦法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湊巧!

雖然不知道綁匪的具體年齡,但聽聲音和她年齡應該差不多少的同齡人,能十年年後還執著於此的人肯定是隻能是當事人。

一條條對應起來。

殺她的綁匪到底是誰簡直顯而易見,最大可能性就是這兄弟二人中的一個。

看著焦急傅高明和醫生推著波寶匆匆而去的背影,越走越遠。

吳袖逸遲疑著停下了腳步沒追上去。直到兄弟二人看不到了,她才遲疑的收回目光,慢慢走出了醫院大門,低頭若有所思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她重生後也數次做過被綁架的噩夢。那是她再也不想經歷的恐怖,看在重生的份上不報仇也就算了,但絕不想跟此相關的任何事情沾邊。

跟這對兄弟也是萍水相逢,她能做的也都做了,各人各命沒必要再跟下去,給自己未來人生增加不安定因素。她思量後,決定不告而別。

她轉身剛要走,路邊幾個男孩正在打鬧著扔石塊做遊戲。吳袖逸好懸沒被飛來的石塊擊中,男孩們戰況正酣,擋住了她前進的路。

一個披頭散發的怪人蹣跚走來,他揹著一把琵琶,身上穿著層層疊疊的各色布條和鳥羽,仔細看還能看出有些布條上似乎還有刺繡。布條尾端綴著銅鈴鐺,一步一響。

最大的男孩被他衣衫襤褸、形容邋遢的樣子嚇了一跳,憤怒轉移了攻擊目標,撿起一塊石頭砸向怪人。

怪人嚇得鵪鶉似得縮頭拱背一躲,也不惱,對著幾個小孩子好脾氣的陪笑著,嘴裡嗚嗚嚕嚕地說著一些誰都聽不懂的話。

幾個稍小的孩子,看怪人個子比他們高那麼多,膽子居然這麼小,都被怪人猥瑣怯懦的樣子逗笑,彷彿找到了樂趣,也跟著拿小石頭扔向怪人,砸得怪人抱頭鼠竄,背上的琵琶“錚”一聲和行李散落了一地。

怪人大驚失色地護住琵琶,幾個孩子還不依不饒,還要搶他的琵琶。

傅高明從醫院大門跑出來四處張望,正看見這一幕大聲喝止。

玩遊戲的男孩眼看傅高明比他們高一頭一鬨而散,傅高明幫著怪人撿起他散落的行李,怪人抱著琵琶嘴裡嗚嗚嚕嚕,手裡作揖連連道謝。

傅高明雖然聽不懂,但是看怪人的樣子也知道是在感謝,傅高明對他搖搖手,示意不客氣。

怪人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背起自己行李,一步一響的走過馬路消失在人流中。

傅高明轉身看向發呆的吳袖逸關心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他們打到你了?受傷了嗎?我去找他們算賬!”

吳袖逸搖了搖頭拉住他,看著他黑灰髒汙的臉上還掛著幾道風幹的淚痕,憔悴可憐的樣子,心中嘆氣,她跟傅高明相處的這段時間,不說多瞭解,但他真不像個窮兇極惡的壞人、波寶天真可愛更不像殺人越貨的匪類。

兩世的關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平衡,至少現在還沒想好。

也許未來她會離開,但或許不該在今天,他們剛失去媽媽的時候。至少先等波寶安全再走吧!

一番診治,經過洗胃催吐波寶總算脫離了危險。

醫生拿著繳費單風風火火趕來門診大廳喊了好幾聲:“傅波寶的家屬?”

“傅波寶的家屬來了嗎?”

半天無人應答,醫生只能又看向門診長椅上兩大一小的三個孩子。

小的躺在門診長椅上輸液,兩個大的愁眉苦臉守在一旁。

醫生不滿道:“家長還沒來?趕快再通知一下你們家長來繳費,開個病房去病房躺著去!他還有好幾瓶液沒輸呢!你們也不能總霸著休息椅,一個人佔三個人的位置,你看看人來人往的弄得候診都沒地方坐,這裡只許坐不許躺啊!還有啊,屍體保管費別忘了也得交一下!”

吳袖逸和傅高明都沒答話。醫院讓通知家屬,可她們兩個加一起都找不出一個可以通知的家屬。

周圍長椅坐著滿滿的人。

剛進來一個摔斷腿的大爺,被一男一女兩個家人攙扶進門診大廳,男的年齡不大,長相跟大爺有幾分相似,身高也都是一米五幾的樣子,似乎是大爺兒子。女的與大爺兒子年齡相仿,倒是很高壯,足有一米七幾,可是人看起來比較木訥。

大爺疼得哎呦哎呦地叫個不停。幾個身體健康霸著候診椅的人一看大爺過來,立即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大爺等了半天也沒人肯給他讓座,兒子看了看那幾人,每個都比他身材魁梧高壯,也沒敢說話。

大爺兒子聽醫生這麼說,立即轉移了方向,站在了吳袖逸她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