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個欠條

吳桂山一聽有戲,臉色稍有緩和:“那你什麼時候能給我。”

袖逸媽算了算時間說:“秋裝立冬之前差不多可以賣完,到時候就給你。”

吳桂山默默一盤算,不滿道:“還好幾個月呢!我等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袖逸媽沉思片刻說:“你著急,那我早點提貨回來,便宜點甩貨,差不多兩個月能湊齊。”

吳桂山這才勉強同意:“那好吧,你這人就是屬牙膏的不擠不行!幹點什麼也不痛快。”

袖逸媽看丈夫滿意也笑了,勸他再喝點水。

吳桂山理也沒理。

袖逸媽怕吳桂山不高興又保證道:“你放心,我兩個月肯定給你湊齊。”

“桂山,就是有點事麻煩你。”袖逸媽不好意思地說。

吳父看了看錶,心不在焉地想走:“什麼?找陪護是吧?大夫和我說了,一會我出去看看誰便宜給你找一個。”

“不是,是我原計劃用下月的進賬現金湊起來付尾款提貨,現在著急要這批服裝的話,就得提前給廠家打尾款,可我手裡沒有那麼多錢,你看你能不能先幫我墊上,也不多就幾千塊。你先幫我打到廠家賬戶上,我下月湊夠就還你。”

吳桂山聽罷,怒目圓睜,噌地站起身來,指著袖逸媽的鼻子:“好哇,我就說你怎麼答應這麼痛快,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想吊著我給你墊錢進貨?是你想美事想瘋了,還是我吳桂山傻!”

袖逸媽聽了慌忙擺手:“桂山你誤會了……”

不等他說完,吳桂山接著說:“誤會?!你還敢說你不是憋著想佔我便宜?我借你,你拿什麼保證還我?萬一你衣服賣不動怎麼辦?”

袖逸媽說願意給他寫借條。

吳父冷笑:“那可不行,世界上沒那麼便宜的事!你去哪裡借錢沒利息。這樣,本金加利息再加你答應給我的錢,一共五萬塊你給我寫個借條,我就同意借你錢。你要不願意還有個簡單的辦法,你把服裝店法人改成我,我就相信你!”

吳桂山掏出紙筆來,唰唰寫了份服裝店法人易主的字據放到袖逸媽跟前。

袖逸媽握著筆看著字據,手哆嗦著半天都簽不下去。

吳桂山在旁慫恿,你不簽就是騙我!

袖逸媽連忙保證不是。還說都是一家人,你的我的都一樣。

“那你就簽!!!”吳桂山鐵塔似的站在病床前擰眉立目。

吳袖逸知道吳桂山來者不善,眼看著她媽媽就要承受不住壓力簽字,白紙黑字簽了她們娘倆就再別想再脫離吳家了!

可吳桂山又不是像她奶那樣能三兩句能糊弄走的。即使她開口勸她媽媽,她這麼多年習慣了逆來順受,不一定聽她的,而且她也不能指望一個人可以一朝一夕改變。

但也不能看著媽媽跳火坑不管,幹著急,想不出辦法怎麼阻止。

忽然她靈機一動,她現在還是小孩啊,憑著年齡的優勢自然可以胡攪蠻纏。只不過要受點皮肉之苦,但與斷了她們母女的後路相比這不算什麼,為了她和媽媽的將來,再大的苦她也能吃。

吳袖逸上前搶過媽媽手中的字據就撕了個粉碎,大哭大鬧著不依:“媽你可說過服裝店是留給我,你怎麼要給我爸啦!你騙我,你騙我!我不依!”

吳桂山一看馬上到手的鴨子飛了,氣急敗壞拉過吳袖逸就打,袖逸媽身體虛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想攔也攔不住,吳桂山下手沒輕沒重,劈頭蓋臉地打,吳袖逸硬挺著不躲不閃生生捱了好幾下。

她有意讓媽媽看看吳桂山的真正嘴臉。

袖逸媽喊了半天吳桂山也不肯停手,眼看著吳袖逸捱打,心疼的袖逸媽也變了臉色說:“你打吧,再打以後別找我要錢!”

吳桂山這才停了手,還憤憤地埋怨吳袖逸越大越不懂事了,當媽的是怎麼教育的孩子。

袖逸媽抱著吳袖逸,看著她臉上鮮明的五指印,眼中含淚。

對吳桂山也冷了臉色說:“孩子也沒說錯,這店我確實說過要給她的,既然她不願意就算了。尾款的事我再想辦法,兩個月後給你錢就是了!”

吳桂山看袖逸媽真生氣了,也有了顧忌,本也有求於袖逸媽,怕再把剩下的幾萬塊泡湯了,不敢再動手了,但還是心中不忿地指著吳袖逸說:“你等回家我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