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錢過冬

下礦工人掙得都是及其辛苦危險的賣命錢,工作環境就是幽深低矮的礦洞,地下幾十米幾百米爬進去。一般人看看都覺得窒息,他們一天幾乎一半時間都耗在礦洞裡,憑人力一框框把百斤礦石背上地面。每天至少往返十次。

下礦工資是比一般工作高,一般工作每月只有3050元左右,下礦工人工資最低也在77元,高的能達到她見過112元,頂得上一般家庭兩三個人的工資。

當然實際收入跟他們付出的辛苦根本不成正比,拿的錢都是礦主掙得零頭。明明補償對吳桂山來說並不多,他一輛進口桑塔納車就二十二萬,他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極盡奢華。真想拿幾萬塊錢的補償款又怎麼會拿不出來,他隨便吃頓飯都要幾千。

而且鶴平鎮地處偏僻支柱産業只有礦産,沒有其他實業,一般都是一個男人下礦,養活一大家子人。雙職工的幾乎沒有,男人不下礦等於斷了整個家的經濟來源。

再加上傅石毅和吳桂山更疊的停工時間,人們沒收入。

吳桂山上任後也並沒有給鶴平鎮帶來福氣,反而為鶴翠嶺居民原有財産帶去了災難。

多相打擊下,鶴平鎮整體經濟都蕭條了。

吳袖逸在思考怎麼為村民出點力度過難關,但是一時半刻並沒有頭緒。

她眼看時間不早了,揹著榛蘑口袋直奔鶴翠嶺集市最裡面山貨攤子。

尖嘴猴腮的山貨攤主正在忙著收山貨,幾個婦女都揹著山貨口袋圍著他問收購價。

山貨攤主還是那副尖酸嘴臉,昂著下巴不正眼看人:“榛蘑1毛5分一斤。”

為首又是剛才碰到的王家奶奶,她不敢置通道:“怎麼又降價了?前天不還4毛6分錢一斤嗎?”

山貨攤主用蒼蠅拍子在眾人面前掃著,驅趕著無形的蒼蠅:“賣不賣不賣走開,你們不賣有的是人賣!就這價。”

幾個婦女一臉頹然,互相商量了一下,紛紛覺得買山貨的錢還不夠買菜的,一斤蘿蔔3毛,一斤大白菜2毛,還沒算醃菜用的鹽。一斤榛蘑換不了一斤菜,越換一家人口糧越少,還不如留著榛蘑吃。最終王家奶奶為首的三人放棄售賣,一人把山貨交給山貨攤主稱重出售。

吳袖逸遠處看著,幾位婦女所售的榛蘑,全都幹燥肥大,都是品質上好的榛蘑。

“價格太便宜了,我們還是留著自己吃吧。”傅高明勸她。

吳袖逸也有點捨不得,可看傅高明不捨得樣子,想到他的醬油水燉榛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今天必須買!”

吳袖逸揹著口袋也擠進山貨攤子,放下榛蘑口袋對山貨攤主說:“我也賣榛蘑,你稱一下。”

山貨攤主鬼頭鬼腦的把新收的榛蘑藏到攤位下面誰也看不到的位置,頭也不抬不滿道:“喊什麼喊,等著!”

藏好一抬頭正看見吳袖逸,小眼睛一瞪驚到:“又是你!”

他三兩下蓋好攤子上的幹貨,裝作收攤的樣子,不讓吳袖逸看:“不收了,不收了。今天幹貨都收夠了。”

山貨攤主不肯收吳袖逸也無計奈何,她又不是吳桂山總不能強買強賣。只能收了袋子向市場出口走去。

看吳袖逸賣不成傅高明很高興:“他不收,我們留著自己吃吧。榛蘑很有營養。”

傅高明不說還好,一說吳袖逸臉都綠了,直接蹲在榛蘑攤子不遠處一個空地擺開陣勢賣開榛蘑了。

山貨攤主看吳袖逸學他買幹貨,不鹹不淡的甩閑話:“你們要賣出去我跟你們姓!兩個小屁孩毛都沒長齊,還想學人做生意,快回家撒尿和泥玩去吧。”

人來人往的無人問津,山貨攤主抱著手臂看熱鬧。

吳袖逸也不理他,站在自己的攤位前叫賣,叫賣內容新穎像說相聲似的,逗得周圍人哈哈大笑,不一會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不少人看熱鬧。

聽到開心了也有幾個人象徵性的照顧她生意,可每人都買不了多少,照這個速度吳袖逸要賣到猴年馬月才能賣完。

山貨攤主正看他們笑話,忽然遠處走來一個穿西裝內套紅毛衣的男子,看衣著打扮不是本地人,面色風塵僕僕的,氣呼呼的走到山貨攤子前,對山貨攤主說道:“你這不是騙人嗎?我出高價購買的是精品出口級別榛蘑,可你提供的五噸榛蘑一半都是泡了鹽水增重的!有問題的我們不收!害我大老遠坐車跑來,你今天必須把有問題的給我們調換。要是耽誤了後天出港,所有損失你必須賠償我!”

山貨攤主雙手抱胸白眼一翻,慢悠悠的回道:“換不了,這都是我辛辛苦苦冒著風險下村收來的,本地村民素質不高又民風彪悍,難免有個別人以次充好。”他三兩下把責任都推卸了個幹淨,把屎盆子都扣到村民身上。

西裝男子噎的直瞪眼,他確實聽說過這邊收榛蘑很難。

他認識的收購商就有兩人自己進村收散貨榛蘑出事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