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果然吸引了吳袖逸得注意。紅姨一笑替她掖掖被子:“你躺好閉上眼,我慢慢給你講。”

隔壁趙嬸有個侄子住在往鶴翠嶺附近的杏溝村,鶴翠嶺上有一片老林子叫虎隘口,有十多顆快千年的老椿樹,大家都說是鶴翠嶺的鎮山神樹。誰也不敢冒犯!可趙嬸他侄子偏不信邪,前幾天他居然偷著去鶴翠嶺砍老椿樹,得罪了鶴翠嶺的山神爺。

他家兩千多斤的耕牛拉著砍倒的神樹,他回頭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地上只剩下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坑裡呼呼冒黑煙,差點把他嚇死!回來就病的起不來床了。

侄媳婦看他直說胡話,也嚇得沒了招,跑來請趙嬸坐鎮。

趙嬸把她們兩口子好一頓罵。鶴翠嶺的神樹哪能砍呢,那麼老的林子一草一木都有靈氣了,他毛頭小子不敬鬼神弄不好命都保不住,趙嬸做主讓他們花了大錢置辦牛羊三牲,瓜果梨桃,請人抬著病重神志不清的侄子找山上老薩滿祝禱。

薩滿為他祝禱了三天,你猜怎麼著!?”

紅姨眼睛瞪得溜圓等她問,氣氛哄到這裡了,吳袖逸失笑配合的問:“怎麼了?”

紅姨嚴肅的的一拍她手,不滿道:“別笑!”

然後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說:“他家牛居然從五裡地外的礦道中跑出來。整個牛都被黑泥裹住了似的,老薩滿說是山神爺爺看到趙嬸侄子砍倒大椿樹生氣了,懲罰他收了他的牛和他的魂魄。要不是祝禱及時,他就要一命嗚呼,牛也要被山神爺爺收為坐騎了!”

雖然吳袖逸不信山神一說,但是附近山民把鶴翠嶺傳得很神,很少有人冒險到鶴翠嶺砍樹,有些不解問:“趙嬸的侄子為什麼要砍老樹?”

紅姨沒想到吳袖逸的關注點這麼不一樣,這時候一般孩子不是應該追著她問問山神的事情嗎?

她也有點懵,皺著眉努力回憶了一下才說:“好像說想修房子。他家是土坯房,最近礦上放炮不知道怎麼回事影響了他家,炮一響他家屋子都顫,吃著飯土能落了一碗。媳婦總因為這個和他打架。”

吳袖逸猜測很有可能是吳桂山違規經營礦山的原因,可這真不是她一個孩子能管的。只盼著他多行不義必自斃之前,她能成功與他脫離關系。

忽然樓下傳來吳奶喊紅姨的聲音,紅姨不敢耽誤,慌忙應和著下樓去了。

不多時又跑上來說吳奶安排她去鎮上買東西,今晚就不回來了,臨走不放心囑咐波寶聽話別打擾姐姐,讓姐姐休息,波寶拍著小胸脯保證一定會安安靜靜不會吵。

小家夥說到也真是做到,果然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玩,屋子裡一靜,吳袖逸就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袖逸猛然驚醒,恍惚王悅呵斥聲、波寶驚恐的哭聲。

吳袖逸一看屋裡哪有波寶的影子,房門黑漆漆的洞開,就知道了壞了。

心裡一沉,慌忙追出去,正看見王悅單手攥著波寶兩隻手不讓他動,另一隻手狠狠的掐捏著波寶嘴,不讓他哭出聲,長指甲幾乎摳進肉裡。

她惡狠狠壓低聲音罵波寶:“你還敢踢我。你個喪門星生的小崽子,你媽不是挺厲害的嗎?搶了我的位置,還把我趕出鶴平鎮,她怎麼不管你了。她是不是死?死了活該,你怎麼不跟著她一起死。沒死算你倒黴,讓你落我手裡,看我怎麼收拾你。”

波寶掛著淚珠的小臉氣得通紅,氣憤地掙紮推搡開王悅的手:“你騙人我媽媽沒死,我媽媽給我掙錢買糖糖去了。糖糖不給你吃,你壞。”

王悅一陣陰笑:“她們都是騙你的。你媽死了,你個沒人要的小狗崽子,還敢推我。”對著驚恐萬狀的波寶又擰又掐,使勁搖晃波寶的頭。不解恨還要抬腳踢波寶的襠部。

成人也承受不住這種陰招,何況這麼小的孩子,這一腳踢結實了,波寶還不廢了。

吳袖逸不敢怠慢,慌忙隔開二人,抱著波寶一躲,用腰幫波寶擋了一下,王悅一腳踢空,腳下紅色高跟鞋鞋跟一歪,身體正撞向走廊裡擺著的裝飾花瓶方向,她扶著牆才站穩身體。

樓下的吳奶和吳桂山聞聲而來。

明明已經站穩的,王悅一聽有人來了,惡狠狠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紅色高跟鞋順勢一歪,用力推到花瓶摔了個粉碎,發出一聲巨響。

她柔弱地捂著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呻吟個不停,還不時地偷眼看吳桂山和吳奶的反應。

吳奶和吳桂山跑上樓來,正看見這一幕,吳奶變顏變色、大呼小叫著問王悅:“怎麼了?怎麼摔倒了?傷著我乖孫沒有?”

王悅指著波寶說:“這孩子又在走廊裡亂跑!我沒留神,他正撞在我肚子上。我教育他兩句,袖逸就來推我。”

王悅捂著肚子閉著眼睛,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不時偷眼觀察吳桂山的反應,看吳桂山也關切的來扶她,才順勢站起來。

吳袖逸聽王悅栽贓波寶,抱起嚇壞的波寶質問她:“王悅我可沒推你,你別裝樣子了。波寶媽媽搶你什麼位置了?值得你這麼栽贓陷害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王悅面孔一僵,害怕似的躲到吳桂山身後:“袖袖你說什麼,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