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自己父母雙亡,投奔舅舅的,有說家裡欠了債,母親上吊的,有說家中只剩祖父的......

是了,這幾個姑娘都不剩幾個家人,家裡也無權無勢,她們若是不見,家中多半是沒有能力尋找,即使報官,幾番轉移下來,怕是行蹤早就消失不見。

林英之心中有了幾分思量,對著那對姐妹問道:“你們搭的貨船,是從哪到哪的?”

倆姐妹看了一眼,“從九橋去湖都的。”

九橋,好耳熟的名字,她在腦中搜尋,又問道:“是哪家的船隊?”

姐妹倆小聲問了下對方,“押船的好像是什麼漣運幫的人。”

想起來了,是欺負遇舟的那夥人。

漣運幫,這個幫派也幹這種事?還是說漣運幫和沙苗村有合作關系?

林英之靠著牆,思索接下來要如何做。

她不應該多管閑事的,她的目標只是玉衡,這個村子沒有玉衡就該離開。

這些人和這些事都與她無關,什麼鋤強扶弱匡扶正義這種事,她沒興趣。

世間根本沒有正義可言,只不過是利益的交織。

幹殺手這行的,就不能有過多的情緒和偏離正軌的行為,她向來如此,所以她很適合幹這行。

一旦偏離正軌,無數的旁支會徹底將人纏繞,陷進越來越大的漩渦,就如現在這般。

就不該停下救那産婦,生死有命罷了。

她撥出口氣,轉過身,面壁。

另一邊,聞清語被單獨關在一間牢籠中,他嘗試和看押他的人對話,但顯然並沒有人理他。

孫狗跟在沙六娘身後,試圖勸她不要挖林英之的眼睛,那樣會賣不出去,勸她轉而將聞清語也一道賣出去。

沙六娘聽煩了回身抽了他一耳光,抽得他往旁邊倒了一大步。

“叨叨叨叨,已經給了你一個娘們還不夠!”

孫狗委屈道:“不是啊大當家,我是在為你著想的......你看好不容易抓到兩個會功夫的,賣給千秋堂不好嘛?他們給的錢多......”

沙六娘洗了手和臉,開始用早膳,一早上桌上便擺起了葷腥。

聽到孫狗的話,沙六娘頓了頓,指著孫狗的腦袋道:“你他娘還有臉提,上次那女人的錢收回來了嗎。”

“我也不是故意的,誰叫那女的想跑......”孫狗低聲道。

沙六娘嗤了一聲,對著他道:“所有的人都是我的,我想怎麼分就怎麼分,這,就是規矩。你殺了我一個人,上次就該剁你一隻手。”她扯著孫狗的手抖落了兩下,“還敢來我跟前煩,滾。”

孫狗捂著臉嘴唇囁嚅,夾著屁股退下,又被沙六娘叫住,“回來!下午那個婆子來,把那對姐妹打包了一起賣。”

“婆子會砍價,兩個一起,指不定要砍三成。”

“婆子是老主顧,讓兩成利。一會我去看看......昨天生孩子那個叫什麼?”

孫狗眼睛轉了一圈,“好像叫什麼畫,就叫小畫吧。”

沙六娘放下碗,擦了擦嘴,在桌上看了一圈,指了幾個菜,“這個和那個,待會裝起來。午後把那男的送到我房間。”

孫狗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