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驕正是對此憂心。

但弟子們是沒有顧慮的,誰都想用上好劍,雖然批次生産的劍沒有棲楓削鐵如泥般的神力,但是比起自己的普通的劍,已經是堅硬又鋒利了數倍。

而對於已有佩劍的弟子來說,便是看不上這些了。

方爾辭在房中擦拭花毫,這是一柄極軟的劍,說是鞭子也不為過。

趙忍最開始傳授他劍法時,因為掌握不好使用花毫的力度,他總是刺傷自己。

每每刺傷自己,不僅要挨趙忍的罵,還要忍著痛再練習劍法,有好幾次,練著練著他便開始掉眼淚。

雖然師父嘴上不說,但一看到他掉眼淚還是會忍住脾氣,替他擦臉,給他上藥。

他會讓衍肆教自己什麼樣的藥好用,什麼樣的藥得遠離。

明明那個時候一切都很好,師父只是嚴厲了些,衍肆還是關愛他的師兄。

為什麼一切都在一夜之間變了......

為什麼師父成了虐待師兄的魔鬼,為什麼要自己替門派掙臉的師父會毅然決然打傷弟子,叛出門派......

為什麼呢,為什麼師父會覬覦掌門之位,做長老不好嗎?

衍肆真的是無辜的嗎,他身上的傷是真的嗎?

是師父造成的嗎?為什麼......

他的眼淚又集聚在眼中,不爭氣地打著轉。

他抓起花毫奪門而出,眼淚好像沒了阻礙,瞬時流淌下來。

他一路狂奔,留下了一路的閑言碎語。

其他師兄弟看清是他後,大部分默不作聲偏到一旁,好似沒看見他這個人,激進一些的對他指指點點說著閑話,無非是關於趙忍的事跡。

說趙忍行為不正,枉為人師,是靈山派的恥辱,說衍肆可憐,可惡,說他是助紂為虐等等等等。

這些碎語他這兩天已經聽了很多了。

他故意繃著臉,一路無視這些人,朝著門派後的藏典閣而去。

衍肆雖然揭露了趙忍,但他謀害掌門也是真,刑堂長老不允許他再接觸藥物,判他在藏典閣灑掃抄書十年。

方爾辭一口氣沖進藏典閣,只聽見鐐銬聲回響在空曠的廳堂。

衍肆腳上戴著鐐銬,自囚在此,清掃灰塵。

“師兄!我有話問你!”方爾辭鼓起勇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需要勇氣。

見衍肆不理他,他跑上前停下他的動作,哪隻被他奮力一甩。

衍肆厭惡道:“滾開!”

他頓住了。

他記憶中的衍肆待人溫和,尤其他們都是趙忍帶進來的,年幼時經常在一起練功,他從來對自己都是很愛護的。

這是第一次,衍肆對他這麼大的情緒。

“師兄......”

“誰是你師兄!你少在這裡惡心我!”

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下,但他還是想問,“師兄,你之前說的,都是......都是真的嗎?”

衍肆聞言終於轉過身面對他,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

“哪句?你想問哪句?毒是真的,傷也是真的,趙忍逃了也是真的,怎麼你沒聽夠?還是你眼瞎了看不見?”

“不是的......不是的,為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師父他明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