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統?我爹都不跟我講體統,你憑什麼跟我講體統?我告訴你,我嫁到你們鐘離家,你就得給我家主夫人的尊重,你要是敢跟我玩冷的,就別怪我翻臉!”

酒意上頭,鐘離瑾被她激得怒意橫生,面紅耳赤,他一把將床上的寓意美好的幹果扔灑在地,對她吼道:“什麼夫君!什麼家主!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願意娶你嗎!我根本就不喜歡你!這些我都不在乎!”

“你現在跟我說你不願意,你不在乎,你挺清高啊!”

張未鳶湊近了他,抬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你沒本事反抗你母親,就乖乖受著!別把你的憋屈勁撒在我身上。坐上這個位置就像個男人一樣,在我面前扭扭捏捏個什麼勁!虛偽!”

張未鳶的話如一道道驚雷劈在鐘離瑾腦中。

什麼憋屈,什麼扭捏,什麼虛偽,他只是被母親推上去的,母親讓他做什麼他有什麼能力反抗,母親不讓大哥做家主,只能他上位,母親要他娶她,不過是和靈山派的交易,張未鳶懂什麼。

她這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有什麼資格來指責他,他不過是和大哥一樣娶了個不喜歡的女子......大哥對大嫂肯定沒有感情的......

大哥說身為人夫,要保護妻子,什麼保護,怎麼才算保護,和一個不喜歡的人過日子嗎?

讓她有孕嗎?那不是和父親母親一樣,貌合神離?

“你......你懂什麼......”

他蠕動嘴唇幹巴巴地說著,全然沒了剛才的氣焰。

“我不懂?哼!你又懂什麼?做不到喜歡我就幹脆點拒絕掉這門親事,本姑娘又不是非你不可。現在迎了親,拜了堂,喝了酒,這個時候你在我面前演什麼貞潔?”

“你!你!”

他握緊雙拳,心中騰起一股很強烈的挫敗感,但是又不願意在張未鳶面前示弱。

“你什麼你!你沒話講了?”

鐘離瑾一副被人欺負又不甘心的模樣,紅著脖子瞪著她,但是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兩個人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讓誰。

片刻過後,張未鳶嘲笑。

“連吵架都不行,真沒用。”

她迅速俯身咬住他的嘴唇,品嘗他唇邊的酒意,攫取他口中的呼吸。

溫熱柔軟的唇撼了思緒,手顫抖了片刻,鐘離瑾感到呼吸困難,他推開了張未鳶,但是口中的晶瑩留在了他嘴邊。

他忽覺身上有一處反應劇烈令他羞憤,令他害怕。

張未鳶看著他的反應,壞笑出聲,“鐘離瑾,你假正經什麼。”

說罷直接將他推倒,俯身再度吻了上去。

片刻後,她忽然坐起一鞭子熄了房中的燭火。

但是誰也沒發現,房上屋頂坐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齊暄拿著一壺酒,靠坐在瓦上,目光向著遠方,時不時往口中倒酒。

同在月下,林英之一身黑衣,攀上了靈山。

石頭和土的氣味中,還夾雜著綠葉的芬芳。

她從靈山小路而上,到了後崖選擇攀著山壁進入靈山派。

在所有人都在夢裡的時間,院中紅繩輕晃,房門敲響。

張固子見到蒙著眼的女子時,愣了好一會。

“林小友?”

“張掌門。”林英之對其見禮,“有一件緊急之事,非您不能相幫。”

屋中點起一盞小燈,林英之將他們追查西渠暗探,並且真正的暗探可能藏身在靈山派一事告知張固子。

聽完她的敘述,張固子眯著眼,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