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咳一聲,“納來歌,你跟我們說說卿卿吧。”

納來歌轉回來,疑惑地看著他,“卿卿?你問她做什麼?”

“她沒了。”

驚訝地張了唇,後許是想開了,斂了表情。

“她是東邊來的姑娘,說起話來很是溫婉嬌柔。大約是五年前入的樓,聽媽媽說是哪家的小妾,賣進去的。每次見到她,她都是笑呵呵的,對人也溫柔,只是我很少和她打交道......”

納來歌將自己對卿卿的記憶敘說了一遍,從第一次見到她直到最近。

“她是怎麼死的?”

“沒有多少痛苦,直接穿了胸膛。”秦影答道。

視線透過火堆望向了別處,納來歌只是點頭。

四人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能和我們說說西渠王庭嗎?”聞清語開口詢問。

納來歌抬眸看向他,“我雖為王庭效力,但我知道不多,而且我為何要告訴你們?好讓你們再次發兵嗎?”

“你說與不說,並不能影響什麼,納來歌。”秦影淡淡開口。

“西渠常年騷擾大霽邊境,搶劫村落是真,大霽對西渠出兵直接使你們流離失所也是真。真真假假,是非早就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就像我同情你的遭遇是真,不能輕易放你也是真。”

他的話傳入耳中,像刺又像風,將她禁錮在此無法喘息。

心中泛起對家人的思念,她眼眶一濕,晶瑩堆積在眼中,搖搖欲墜,“可是我真的,很想見我的家人。”

林英之瞥到納來歌在流淚,不自然地轉過臉,摩挲自己的衣袖。

聞清語在身上摸索,從腰間找出兩顆花糖,遞了一顆給納來歌,想要安慰她。

“你的家人,可還健在?”

她怔了一瞬,還是接過了他的好意。

“我已經記不清他們的模樣了。柳生告訴我,我的父親已經病重去世了,母親身體也不好,村上有人在強要我的小妹。”

“很抱歉。”聞清語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對她感到抱歉。

“某種程度上,我們的經歷略有相似,我的父親在我年幼時被人殺害,那個時候家中剛生下弟弟妹妹。”

“你......為你的父親報仇了嗎?”納來歌皺眉問道。

拆開另一顆花糖丟入口中,聞清語搖頭,“沒有,那人後來被圍殺了,我想報仇也沒機會了。”

另一頭秦影伸了個懶腰,同樣搖頭道:“咱們的父親一個比一個慘,真巧啊,我的父親也沒咯。”

這是在比慘嗎?納來歌心中漸疑,但總歸消了些低落的心情。

聽了兩個男人的過去,目光下意識投向不說話的林英之,以為她也要說點什麼。

感受到了目光,林英之轉過頭,“我是孤兒。”

“得!在場的各位沒一個有爹的!咱們聚在這裡,還真是有緣吶!”秦影笑向四面。

其他三人也不知道該不該笑。

聞清語看了眼天色,“離天亮還有段時間,你們再休息一下,天亮我們就出發。”

秦影守了後半夜。

這夜平安無事,只是個普通而少人煙的山谷。

灰濛濛的天逐漸掀開幕簾,天亮只在須臾之後。

四人簡單進食之後,便又開啟了快馬加鞭之程。

空原晏氏,整個年都在沒了大公子的傷痛中度過,晏夫人每日鬱郁寡歡,以淚洗面。

晏雲亭每日都來服侍開解母親,只是每次寬慰最後都會以母親對晏雲軒的思念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