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二)

“城內所有的花坊都查了一遍,與鎖君樓有往來的一共有三家,在這次暴動中,其中一家花坊血流成河。”

秀坊中,秦影拿著花冊,坐在光線晦暗之處,審視著縛在椅上的納來歌。

秦影沒有審訊她,只是將她關在這裡,好吃好喝供著。

“這暴動和西渠人有關,對嗎?若不是西渠人,我實在想不出,誰會在這樣的時間襲擊上城區。”

“你已經有答案了,還來問我做什麼?”納來歌歪著頭,蒼白的面容也難掩其張揚的美。

“我只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屠殺百姓。”他翻看花冊。

納來歌冷哼一聲,甩了甩頭發,語氣尖銳,“我們?哪來的我們?我不過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他們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他們要做什麼也不會告訴我,你當真以為我有多重要?”

“微不足道的棋子,卻是毒殺太守的關鍵。你接到命令時難道不好奇,為什麼要你去殺太守嗎?這道命令,可是極容易暴露你自己。”

“好奇?”她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好奇就有人給我解答嗎?”

“那你為什麼要連自己一起毒了?”秦影看著她眼睛。

問出這句話後納來歌明顯想到了什麼,垂眸不語。

“因為你的家人?你為什麼相信畫上之人就是你的兄弟姐妹?”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們很像......”

她默了很久,深深呼氣,無力靠在椅上,“若是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你能不能圓我一個心願?”

“什麼心願,先說來聽聽。”

“殺了我,將我的死訊公佈出來。”

聽到這話,秦影挑眉,納來歌被擒時便一直在等死,有回西渠的希望時才有求生的意志。

而現在,又在求死,且不惜出賣西渠情報。

她對西渠倒也沒有那麼忠心,想到她孤苦無依,能讓她求死的,大概還是她的家人。

“你的家人......需要你的榮譽?”他試探性詢問。

她沉默不語。

這女子對求死還真是執著,不免讓秦影也對她敬佩了幾分,但他還是坦言:“你現在死,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納來歌皺了皺眉心,掙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太守已經活下來了,你任務失敗了。”

他站起走向納來歌,手上還拿著花冊。

“你若是死在那晚,或許你還有榮譽。但是你活下來了,當街被救。據我探到的訊息,當日活捉了四人,估摸著現在還在嚴刑逼供。你死不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你們這批人,大概是被放棄了。”

納來歌怔住了,眼底滿是不可思議,還帶著幾分悲傷。

她聲音發顫,“魔鬼!你這個魔鬼!你為什麼要將我救走!為什麼!我要是不死,我的家人就要活不下去了!”

眼淚從納來歌臉上滑落,美人落淚總是叫人忍不住心疼。

聽著她的責問,秦影拖來椅子在她面前。

“你既然替西渠做事,我沒有對你仁慈的必要,現在你是在我手上,以後我也會把你交給錯文司,自然有其他人來審問你。你如果肯配合我,把你這條線挖下去,我或許能給你個痛快,免得你遭受皮肉之苦。當然,你死都不怕,皮肉之苦或許也不能令你屈服。”

他目光遊走在納來歌裸露出的血痕上,“但,倘若有人看管不利,你或許有一線生機。”

納來歌再次怔住,秦影的聲音像是有某種神秘的力量鑽入她耳中,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言辭中,她聽出,他在隱晦地說可以放走她?

“我憑什麼相信你?”她怔怔說。

她果然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