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暗湧

“鳶妹,我們明天就啟程了,你還沒收拾好?要不要我幫你?”方爾辭圍著張未鳶諂笑道。

他的傷已經好了,他們一行人也準備啟程回靈山。

“躲開,要你多事。”她拍走方爾辭的手,包好自己的東西,哼著小曲看也不看方爾辭出門。

“家主。”小河居內,見到鐘離瑾,下人門紛紛行禮,但他雙眼怔怔無神,全然沒有注意到。

他剛剛從家宴上回來。

整場家宴,他都心不在焉,心裡反複響起大嫂已經有孕的話。

她只是和大哥成親了一年,她怎麼會情願呢?

他們多年的相識相知,難道真的如過眼雲煙,全然被忘卻了嗎?

嘴唇輕輕顫抖,他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他僅有的幾次的違抗母親,都是為了她,他接受不了的婚姻也是為了她。

緊握雙拳,他一個人獨自坐在黑暗中出神,連有人來了也沒注意。

“我說家主啊,你愁眉苦臉的作甚?莫不是捨不得我?”

“你又來做什麼?”鐘離瑾沒好氣道。

“我明天就走了,怕你看不到我想念我,特地給你送些東西來。”她點亮燭臺,將包裹開啟,“畢竟我們下次見面就是洞房花燭了。”

洞房花燭,他忽被這個詞刺激到了。

倏地,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

“這是什麼味道!”他忽然站起嚇了張未鳶一跳。

“你大嫂送我的花膏,她還真是喜歡桂花。”她從袖中拿出一青色小鐵盒,上面刻著些黃色的桂花。

他一把奪過,不敢置信。

這鐵盒是他親自做的,竟然這麼輕易被蘇暮秀送了出去,甚至是送給他未來的妻子。

這是在羞辱他的情意嗎?

“這盒香......這個吶,我很喜歡......放在這裡......”張未鳶將自己的東西放進他的生活中,“三個月多月後,要是丟了一樣,你小心些。”

回頭見他呆呆注視著自己的花膏。

“你看什麼呢?不就是一個普通的花膏嗎。”她隨口一說。

“你說什麼?普通!你敢說它普通!”他忽生怒意,瞪著張未鳶。

無緣被瞪,她愣了一瞬,隨之推了他一把,“你瞪我做什麼?這樣式的我要多少有多少。”

她看鐘離瑾明明橫眉怒視,卻不言,就像一個做錯事不認也不語的孩童,比他之前的故作冷淡要顯得生動許多。

她俯身靠近他,一手撐在桌上,“你倒是說說啊,這鐵盒哪裡不普通?”她故意將氣息吐在他臉上。

感受到靠近的溫熱和香氣,鐘離瑾忽意識到她在撩撥自己,趕忙偏頭想要遠離,卻被她扣住下巴。

攜著熟悉的香氣,柔軟濕熱的唇落在自己嘴上,舔舐著自己的唇,蠶食著口中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