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蹤

林英之被秦影的呢語驚醒,猛地拉開帷幔。

咬著唇,蹙著眉,眼角似有淚痕,看起來他的夢不太好。

不會像她一樣,做那種奇奇怪怪的夢吧。

走到秦影身旁蹲下,驚覺他竟然開始小聲抽泣。

她沒見過秦影哭泣的樣子,也很少面對別人流淚,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

毫無邏輯又真實無比的夢讓秦影異常疲憊,他被自己的抽泣驚醒。

睜開眼,雙眼無神地望著屋頂,他心跳得很快,做了什麼夢他已經想不起來了,大腦有片刻的失憶。

自己在哪?要去做什麼?

眼角有滴淚滑落,將他拉回現實。

猛然坐起,記憶回湧,他看向林英之的方向,和入睡前一般,只是帷幔輕輕拂動。

看來沒有驚醒她,也幸好沒有驚醒她。

帷幔內,聽到秦影起身喝水,又躺下,林英之睜著眼不敢翻身。

幸好自己動作快,在他醒來前躺回床,要不然對上一個怔怔哭泣的男孩,她不敢想有多尷尬。

她在枕下小心摸索自己的黑布,將之覆在眼上,後才安心閉眼。

待所有來參加試劍大會的人都離開後,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入山。

“師弟,這裡你和齊暄在這裡看著,我去見師父。”

運送北海紅石的兩批車隊終於彙合抵達離山,靈山五子中的三位也彙合在一起,配合鐘離府的管事清點數量。

“是,師兄。”一較矮男子答道。

不多時,一白衣勁裝的幹練男子,風塵僕僕來到後山,畢恭畢敬地給張固子行了一禮。

“拜見師父。”

張固子抬了抬手,“承書辛苦,做得不錯,路上可有什麼問題?”

來人便是靈山派大弟子,葉承書。

堅韌的下頜和結實的臂膀給人孔武有力的感覺,年紀與鐘離音相仿,但身形卻有著天壤之別。

“我這隊隨著北絨商隊,一路經過不少關卡,但是北絨人倒也講信用,幫著我們遮掩了不少。兩位師弟遇到了一次山賊,因著有鏢局相送,只損失了一些財物,一路上倒也順利。”葉承書簡潔回答。

“好!如此,那鐘離便再無顧慮。”張固子滿意道。

“不愧是大師兄,大師兄喝水嗎?”張未鳶跟在後頭。

葉承書比她大了不少,也不跟師兄弟們一樣與她嬉戲打鬧,但偶爾會指點她幾招,因而她對葉承書只有同門情誼,沒什麼一同長大的情分。

“鳶妹,聽說你要跟鐘離的二公子成親了?”看見小師妹,葉承書語氣柔了幾分,和她站到一處。

“是啊。”她倒了杯水老實道。

“你放心,師兄們定不會叫那二公子欺負你。”

“他啊——”想到那日騎馬,鐘離瑾僵硬又不願承認的樣子,她哼笑了一聲,“他才沒那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