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間慌道:“出了好多汗,你怎麼了?”

他伸手想替林英之擦去鼻下猩紅,卻被她躲開,只能用目光關心她的手背。

“沒事,舊疾。”

擦了擦鼻子,她也沒想到反噬之症突然發作,不小心弄得這裡亂糟糟的,尤其是那張書案,她沒控制住力道,一拳砸了兩半。

掃視了一圈,不免有些心虛,“抱歉,那張書案很貴吧?”

秦影掃了一眼,不在意,“不重要。你呢?這是什麼舊疾?我從來沒聽你說起過,也沒見過你發作過,很疼嗎?”

搖了搖頭,“很少發作,不礙事。”

“別說不礙事,真的不礙事你怎麼會難受?太醫院裡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我現在有資格去命令他們了,我可以幫到你的,只要你告訴我。”

說著他忽然有些激動,就像急著要證明什麼一般。

“下次,下次。”她打斷了這個話題,“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秦影噎了一瞬,意識到她就是在敷衍自己,轉換話題,卻無可奈何。

“是什麼?”

“我需要一份北絨皇室成員名單和朝廷機構。”

皺了皺眉,疑惑道:“北絨?”

“我懷疑梅千行和鬼醫來自北絨。”

墨玉扳指此時就戴在他的左手小指上,“憑這扳指來自北絨?可是,這和梅千行有什麼關系?”

“我在一些商人口中得知,北絨商隊裡定期會有一匹懷有異香的馬運到大霽,我懷疑馬身裡藏有桑絲。纏魂香只是障眼法,掩蓋桑絲來自北絨的事實。”

他低頭思索,“有證據嗎?”

“沒有。”

她把無面者從這件事中摘了出去,缺了這重要的一環,她的推測很難讓人信服。

秦影始終沒有坦白他和高陸離還有程府的關系,便是不想讓她知道,那她也沒必要主動讓他知道,自己已經瞭解內情的事。

看秦影擰眉的樣子,怕是他也難以說服自己信她的話。

她思索了一下,開口道:“你給我點時間,我去查檢視這個馬戶都去過哪些地方......”

“我相信你。”秦影堅定了語氣,“當初在晏家的時候,梅千行大概搜過我,發現了我的扳指。他是北絨人,才能解釋當時為什麼不殺我,還要想辦法放過我......他想亂大霽......”

看來他也想明白了無面者的用處。

“大霽在北絨有安插眼線嗎?”

秦影壓了眉,“不曾聽說。北絨地廣苦寒,許多糧食無法種植,但盛産珍稀異寶,靠著和大霽通商往來獲取所需。”

“斷商,能創北絨。”

“可以,但......輕易不會斷商,而且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能說服陛下北絨有不軌之心。”他停了口氣,目光中透出些為難。

“怎麼?”

“西渠使者幾日前抵達梁都,厄塗王開了大價錢贖回阿羅提。”

剛剛聽到門外說要換人,莫非就是指這個?

“你們皇帝同意了?”

他點點頭又搖頭,“厄塗王讓出了琢翠山脈,又將自己小女兒送來,連帶著不少寶物做嫁妝,承諾未來二十年每年上供牛羊,皇叔鬆了口,大概過不了幾天,就會同意厄塗王的條件。”

非常誘人的條件。

“剛剛你們在說巫寸,加條件了?”

秦影抿了抿唇,沉默了一瞬,“我提議交換被抓眼線,西渠,要送巫寸過來繼續為質,給新河之事一個交代。”

為新河只是藉口,他只是想幫林英之把巫寸弄來,只是沒想到晚了一步,她有了新的進展,大概是不需要巫寸了。

那他的想法大概也沒必要提了。

“皇叔也是贊同這個提議的,大概會任命我為督軍,押解阿羅提去交換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