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提嗤了一聲,“在慈恩王那見過,這老頭就喜歡這種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啊......果然......”

與當初在淩霄閣的商人那得到的說法,不謀而合。

他拍拍衣擺起身。

“喂!酒和肉呢!”

秦影轉過身,露出一個嬉笑,並沒有打算兌現,只是轉過身眼中便斂了笑意。

“天殺的,老子要宰了你!”

鐘離正廳,一位官員模樣的中年人惴惴不安等待,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始終等不來要見的人。

範越吊著手臂,慌慌張張跑進來,客氣道:“長史大人,我們副尉剛剛吐血啦!現在又昏迷了,今日是見不了大人了。”

順安長史啊了一聲,起身道:“秦副尉又吐血了?需要我找大夫來嗎?”

“不用不用,我們有隨行醫師,不勞煩大人。只是今日......”範越為難起來。

“讓秦副尉好好休息,是下官叨擾了,告辭告辭......”

範越不好意思地送了長史出門。

“留步,留步。”

林英之掛在房簷上,見範越回來,出聲嚇了他一跳,“為什麼不見?”

“哎呦媽呀!嚇死我了!”他直直跳了一步,“林姑娘你能不能別老是神出鬼沒的,老範我的胳膊可經不起驚嚇......”

秦影的笑聲從偏門後傳來,“自己胳膊跳斷了可別怪我英姐。”

“副尉......”他委屈道。

“行了,一把年紀少裝,忙去吧你。”秦影揮揮手,打發了範越,而後仰起頭對林英之道:“英姐,西渠果真有一柄玉衡。”

“好。”林英之從上翻下,拍了拍灰塵對外揚起下巴,“長史有問題?”

秦影聳了聳肩,將玉衡遞過去,“不知道,他只是替順安太守傳話來的,想讓我去梁都。”

“你都沒見到他,怎麼知道他要說什麼?”

他嘿嘿一笑,“猜的。他們害怕軍隊介入。封陽水利不利,順安周邊的村落被屠了幹淨,軍隊要是查他們的佈防,能摸出不少好東西。”

“你們還有這種權力?”

他又聳肩:“一般情況下是不需要我們的,元氏負責邊防,和州牧守備軍是兩套關系,他們聽命梁都,而我......只聽將軍的。更何況,誰知道他們幹不幹淨?有沒有被無面者替換?”

林英之微微驚訝,又有些不解,“難怪元成姣大老遠用長戌的兵力,也不調就近的守備軍。雖然有將在外皇命有所不受的說法,但是你們要是不與梁都一心,皇帝不會對元成姣不滿嗎?”

秦影一笑,“皇帝已經在不滿了。軍營裡,也不全是將軍的人。”

風聲滾滾,攜卷著漫天殺氣在平原上咆哮,新鮮溫熱的紅色濺灑在踩塌了的野草上,地面不全是野蠻生長的小草,在稀疏的綠色中,突兀的黃土上彙聚了滾滾紅溪。

長槍插在戰馬上,而戰馬倒在地面,眨著眼,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廝殺的人群。

黑底紅字的戰旗迎風飄揚,暗紅色長柄大刀在元成姣的揮舞下釋放出巨大威脅,鐵騎高揚,她一馬當先沖向密密麻麻的西渠大軍。

數以萬計的元家軍緊隨其後,而在她的對面,是老厄塗王。

老厄塗王已過花甲,年近古稀,此番親自帶兵上陣,只因為西渠節節敗退,他的四兒子在前不久也被元成姣趕出了水雲廊,小兒子帶去了幾萬大軍,至今未歸。

西渠需要一場勝仗。

即使聲音渾濁,臉上布滿溝壑,老厄塗王仍然孔武有力,揮出的大刀連續斬下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