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找,朱雀衛雖然暫時駐兵在離山,但咱們也不能平白佔著人家的窩。”

“知道知道。”

西渠的闕主有資格統領萬人,在大霽相當於一生下來便封了親王,只是沒有封號,他的幾個兄長都是長到一定歲數才封了闕主,有了軍功才給封號,就像骶王。

而阿羅提身為厄塗王的小兒子,一出生便是闕主,可見老厄塗王對他的重視。

拿捏住阿羅提就相當於拿捏住厄塗王的脊骨,這個人,元成姣一定要他活著,活著才能某得更多。

但秦影覺得他挺蠢的,竟然孤身帶兵入大霽,真是自負得離譜。

林英之從他們離開的小道潛入離山,這裡血腥氣很重,越深入越能看見道路上、石頭上發黑的血跡。

一些箭矢和斷裂的兵器還沒來得及清理,就這樣散落在林中,翻開濕噠噠的落葉,興許還能找到幾截人體。

有人經過,她立馬跳上高枝,隱在葉中。

是巡邏的十人小隊。

看著裝,和昨晚的西渠人不同,可能是接管的霽軍,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等他們走過,她直接躥上另一棵,藉著還沒禿的樹,一路上行。

攀著某枝,樹林開始稀疏,已經到了山林盡頭,前方視野忽然開闊,駐守的人數一下子增多,她沒法隱藏。

鐘離的府邸應該也有重兵把守,她還不想貿然出現,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府邸是背靠山石而建,後面沒路可走,若是從側面,尋個刁鑽的角度或許可以進入府邸,但是她記憶中,兩邊府外都是大路,沒有遮掩物。

或許說自己是錯文司的人,可以攀個關系?

但是軍隊的人,可能沒那麼好糊弄......但是要怎麼說呢,直接現身說她要進府嗎?會不會被當成什麼刺客抓起來,她潛進來的行為就很像刺客啊......

正想著,有人從樹下經過,她朝後躲了躲。

從背後看那人的後腰別著一柄刀,看樣式與她昨夜殺的西渠人很像。

怎麼會身帶這樣的刀呢,難道這些人還是西渠人嗎?還是說只是戰利品。

她低頭想了一瞬,餘光忽見樹下的那人突然轉身。

一隻弩箭直面而來,耀眼的日光從箭尖上反射,刺進她的眼中。

似乎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她一步蹬出同時拔劍。

真不愧是北海紅石,劍刃絲滑劃開箭簇,將弩箭從上而下一分為二。

但緊接著,她看了一雙熟悉而又錯愕的明眸。

秦影交代完旻涯,去看了前山舍房中傷員,那是離山試劍大會時,他暫住的地方,兩年前的自己應該想不到再來離山會是以這樣的身份。

不知水雲廊戰事如何,那地方多詭道,厄塗王的六子就駐守在水雲廊......萬飛虎第一仗中了埋伏,損失千人......不知現在他有沒有佔領水雲廊......要是可以將西渠人從水雲廊打退,那麼大將軍便與王庭只有一線之隔......

邊走邊想著後續會如何,他的影子在身前亦步亦趨。

影子......動了。

他仰頭感受,今日沒什麼風,也沒聽見鳥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