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婦人的傘進入雨中。

婦人收起冊子,小跑跟上林英之,“哎哎哎,你放心你放心,我們也要抓人,有訊息我一定先通知你。哎,女娃娃,我這有條訊息,無面者出來活動了,這次在......”

“滿姑,我說過我不對付無面者。”

被叫滿姑的婦人拍了拍頭,懊惱了一聲,“哎呀你瞧瞧,年紀大了,忘了。那城南那幫放貸的......”

林英之停下腳步,無奈一嘆,“給錢,我去解決。”

滿姑喜笑顏開,“好好好,放心,咱們不缺錢......”

“我跟你,還是保密。”

“知道的知道的,女娃娃放心。”

冒著雨,林英之拐進了小巷,和滿姑分路。

次日,城南專門放貸的一夥人被悉數打擊落網,官兵到時現場一片狼藉,頭目更是被一根木棍釘在門上,不得不束手就擒。

這半年多來,林英之秘密和錯文司合作尋玉衡,而錯文司也在追查無面者鬼醫一行人的下落,他們也算不謀而合。

不過錯文司如何得知無面者與刺殺皇帝有關,自然是林英之透露的訊息。

包好傷口,她對鏡而照,自己臉色不算好,眼下有烏青。

收到滿姑的訊息,她兩天不曾休息,馬不停蹄前來碰面,一見面就是替她辦事。

滿姑是個精明的婦人,將買菜時的討價還價完美運用到和她做交易上。

互相坐地起價是她們心照不宣的溝通方式。

她提到的拍賣會是在泰河中下游附近的一座酒樓,這座酒樓每年都會進行一場拍賣,有個商人將淘出來的玉衡送來鑒定。

觀其重量、色澤、樣式、堅硬程度,樓中人拍板,此為真玉衡。

然而距離拍賣會不到一天,樓中傳出訊息,玉衡失竊,留在現場的除了被打暈的樓內人,還有一袋金錠。

河畔蘆葦飄蕩,水面帶來的濕氣讓她攏了外袍。

林英之收起玉衡,吞了兩顆補氣丹。

她頂著發熱的身體,星夜兼程,踩著拍賣會開始前竊走了玉衡。

涼風吹走了幾分面上的熱度,久違的,她感受到一絲難受。

半年來,這時關於玉衡唯一的真訊息。

從得到新訊息,日夜兼程前去辨別,再替滿姑做事,再是從她出又得到新訊息,如此迴圈往複,讓她消瘦了一圈。

已經到了九月十月,鬼醫已經消失了大半年,連帶著聞清語也消失了大半年。

梁都沒有再傳出皇帝遇刺的訊息。

無面者與西渠有關已經是板上釘釘,對於林英之來說,唯一的疑問,是鬼醫是否還在大霽。

若是在大霽,不管花多少年她都要找到這個人,但若他們早就離開大霽......大海撈針。

過去幾年間,無面者行刺過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員,有成功有失敗,因此無面者早就在通緝榜單上。

過去有梅千行和山客指揮坐鎮,無面者始終處於暗處,不曾被錯文司擊破,但現如今只有年輕的青燦領著剩下的鬼討生活,他們的處境一下子艱難起來。

連著兩個月,錯文司已經破了三處無面者分堂,抓捕大大小小的鬼二十餘人,但始終沒抓到那隻唯一的青鬼。

原因無他,林英之不僅和錯文司合作,還賣鬼的人情。

“佑中的一處分堂果然被錯文司找到了,可惡!”青色鬼面具出現在樹後,即使語氣透露出憤怒,也被他的娃娃音削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