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反過來蓋住她手背,“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沒什麼好留戀的,要是你可以舍棄,那我也可以。”

“那我們說好了?”

“說好了。”

她又抽出手蓋在他手上,淮鴉又反過來蓋住她的手。

“我的手大。”他笑了一聲。

“誰和你比了。”

北絨設國師,對烏鴉歌功頌德,百年來,北絨人對國師和烏鴉的信奉日漸加深,皇室也對詭術一脈信賴有加,地堡更是用軍隊保護。

山林田埂之間,獨立著一間農屋,農屋外,有百姓行農耕之事。

“軍隊在地堡內,我不知道具體數量。”

淮鴉和林英之伏在樹上,遙望著那間孤獨的農屋。

“按照應珣所說,萬手醫基本不會出地堡,那我們只能到地下殺她。”

在林英之眼中是一片淡淡金霧,穿過霧層,她放大眼中所視之物,能看見地下一片金點。

“直接殺進去動靜太大,萬一地堡有後路,我們就失了機會。”

淮鴉點頭,“進入地堡需要暗號,暗號一月一換。如果皇室無人來,那我們只能等裡面的人出來。”

“烏鴉入巢嗎?若是烏鴉在路上反抗會如何?”

“這是最後一道考驗。出地堡前,烏鴉會服下劇毒,若是在路上有反抗之意,能擒住,便會送回地堡交還給萬手醫。若是擒不住,便直接讓人自生自滅了。”

“那就等一等。”

這一等,便是半個月。

半個月以來,他們蟄伏不動,埋藏在農屋外數裡的樹上草中,日夜監視。

而這日,天上飄起了雪。

“下雪了,北絨的雪會下很久。”

淮鴉接住一片雪花,雪花碰到肌膚立馬融化。

他們伏在草裡,耐心等著。

“有動靜了。”

淮鴉伏低,豎耳側聽。

遙望農屋,只見從中走出一支約莫二十人的隊伍,沒有軍裝只是便服,隊伍中間押著一人。

此人蒙著眼,沒有其他束縛,只是安靜隨隊伍而走。

看來此人便是受考驗的烏鴉。

這支隊伍靜靜走在雪中,一路出了田埂,離那些農作之人越來越遠,而他們肅穆的黑衣上也漸漸積出白雪。

那名烏鴉目不見物,卻腳步穩當,不緊不慢跟著隊伍的速度。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微微仰頭,側耳。

而周圍的黑衣人見烏鴉停步,霎時警覺起來,手握在劍柄上,一觸即發。

“來人了。”烏鴉開口。

但他們似乎不當回事,將其包圍,眼睛緊緊盯著中心的烏鴉,全然沒有意識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淮鴉和林英之一前一後,一人從天降,一人從地浮,眨眼間將數人斬滅於刀下。

“什麼人......”

話問出口,當即被抹了喉。

血色飄落,刀影入鞘,二十人的隊伍在寂靜的山林間被抹去十八人,而烏鴉仍然立在原地。

淮鴉和林英之各按著一人,兵器架上喉,“誰說暗號,誰活。不說,兩個人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