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谷谷主......我到了無花谷?”他隱約想起了一些碎片,是他在殺人的記憶,但是記憶裡沒有她。

“是啊,昨天到的,孩子,你昏睡了一天。餓了吧?”花谷主拍了拍他,示意往桌上看,有簡單的飯菜。

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吃過東西,但是一看見食物便感覺到了饑腸轆轆。

他想吃,遲疑著看向花谷主。

“去吧,餓了就去吃。”

得到肯定,他起身走向桌子。

待他站起才真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有多虛弱,甚至要靠扶著周圍的物品才能順利坐到飯桌旁。

飯菜入口,身體裡卻越發空虛,好像怎麼塞食物都不夠填滿。

花谷主慢悠悠給他倒水,順便拿出煉成的蚓毒。

“好酸。”他聞了下,酸到皺眉,只有蜂蜜水才能緩解。

“孩子,這是蚓毒,用來催發你體內的羅沙毒。此法,是將原本的一日毒催發成幾日,讓你慢慢度過羅沙毒癮。但是這方法治標不治本。”

花谷主一字一句,慢慢對他說,“要催發幾次才能耗盡你體內多餘的羅沙毒。幾月後,待到你身體恢複,仍然要斷藥,再一次經歷斷筋斷骨之痛,只有如此,你才能徹底戒毒。孩子,你可明白?”

淮鴉低著頭,一聲不吭將桌上的飯菜全部下肚。

他拿起蚓毒,目光平靜,“現在就要吃嗎?”

花谷主拍拍他的手,“你準備好了,便可以。”

他點點頭,將奇酸無比的蚓毒服下,“花谷主,多謝你收留。我想求一件事。”

“孩子,你說。”

“我毒發之時,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著,別來看我?”他不想讓別人看見他毒發時的狼狽模樣。

花谷主理解,“孩子,你要是撐不住,就喊小棠,他會在的。”

“多謝。”

花谷主離開後,他馬上就感受到了熟悉的灼熱,一點一滴從血液中迸發,經過他體內的每一個髒器。

這灼熱沒了羅沙的緩解,肆無忌憚地熔化著他的筋骨。

銀鈴還在腰間,他的意識很清醒,可以聽到清脆的銀鈴聲。

他剛剛才用了飯,但此時卻像幾天未盡油水的人一般,虛脫在桌上。

起身無力向床榻走去,仰著頭用力呼吸著,銀簪緊緊握在手中,假裝她就在身邊,假裝她在陪著自己,假裝她在輕言安慰。

但他走不了兩步便跌倒在地,蜷縮起身體,冰冷的肌膚上反而出了汗。

汗水沾到銀簪上了,他趕忙擦幹淨,生怕弄髒了。

會有明天的,明天會更好的。

她是這麼說的。

只要他不放棄,不放棄就好了。

銀簪送到嘴邊,他會的,他會堅持的。

他不是離不開她,他不會離不開任何人,他只是突然開始想念了而已。

好想見她。

“幾天沒見到你,我很想你。”秦影輕輕道。

“監視我的人,是個畫師吧?畫像不夠你看嗎?”

坐在腳踏上,林英之翻看著話本,腳上有根鐵鏈,鐵鏈一端連在房間正中間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