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也別說了!淮鴉!你可以叫任何名字,也可以不叫任何名字,只要你能接受,都沒關系。”

她扶起淮鴉,血不斷從他口中流出,流了滿手。

“我......我沒事......別走......”

“我給你找大夫,府裡有大夫。”

“不要,我不要看大夫。我冷了,可不可以抱我?”

“好,好。”她坐起來,讓淮鴉靠在懷裡。

“我......”他又吐了血,“我沒......我沒事......我沒有血丹了,呼——”

“我知道。”她只能用衣袖擦去血跡。

“我會不會死?”

“不會。”

“我怕......明天......明天就發作了......我怕......你知道,對不對?是什麼樣的?”

“筋骨不會斷的,身體還是好好的,但是很痛,痛的卻不是身體。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我陪著你,明天一天我都陪著你。”

“好......你真好......”他說完又吐出了血,無力地靠在林英之身上。

“我不好。”她撫摸淮鴉的臉龐,“我不是個好人。”

“我睡一會,有點累了......”

“好,睡吧。”

他沉沉睡去,但她一夜未眠。

淮鴉的身體突然變得很差,一夜的時間,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備下的衣物竟然顯得不合身。

白天,他的面色仍然蒼白,像是個病了十幾年的人一般,搖搖欲墜。

“他這樣真的可以嗎?”林英之擔心地問衍肆,“他吐了一夜的血。”

淮鴉自己在池塘邊踱步。

“你猶豫了?我說了,你怎麼選我怎麼做。備了氣血丹,還有止疼的藥。”

“關心則亂。他這個狀態,我放心不下。”

衍肆看了眼林英之,躺在躺椅上:“放不下,佔著心神,亂思緒,內息易動。回頭給你開點平心穩氣的藥。他那樣的癔症,我也是第一次見。”

“第一次見,你不仔細研究研究嗎?”

衍肆閉上眼:“沒什麼可研究的,他人之命,與我無關。連自己都渡不了,還渡別人,不是害人嗎?活一日,算一日罷了。”

林英之坐在石欄上:“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謝你。幫你一個忙,得了你這麼多回饋,是我佔便宜了。玄峰的信裡提過,你身體有恙,也是中毒,如今呢?”

“好多了。什麼孽啊義啊,恨啊愛啊的,都不重要了。心裡沒了在意的,就只要做好眼前的事就行了,別的,不想了,就好多了。”

“有道理。原本,我也是這樣想的。後來面對的事情多了,心就不穩了。”

“別來找我訴苦,我不愛聽別人的苦。”衍肆翻了個身。

“還說不上苦。”她起身,替他斟了茶。

“對了,府裡那個姑娘,已經離開了。我沒問上哪去。”

“我知道。”

她走了兩步,衍肆又開口:“噢等等,你別給那個淮鴉任何尖利之器。他的脈象太虛,氣血也不足,看著就像隨時要倒。”

“看著?”

“喏,這不就暈倒了。”他指了下池塘對面。

地牢裡很明亮,不僅有燭火,還有發亮的晶石。

“這個晶石,我想要。”淮鴉站在晶石下,左右觀賞。

她摸了下晶石,涼的:“我去問問玄童,應該是造府的時候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