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聲,“不過是死。從我記事起,死,便一直在靠近我。我一無所有,我的一切,只能賭。你敢不敢和我賭?”

“在你身上押寶?你憑什麼覺得元氏會押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沒想到秦影笑了一聲,再次搖頭,“不是在我身上押寶,是你。”

“我?”

“也不是你。”

“那是什麼?”

“兵權。”

沒有人再開口,沉默籠罩在二人頭頂。

若是元成姣當真對她的陛下忠心不二,秦影必死無疑。

但萬一呢?萬一她心中有那麼一絲野心呢?

忽地,對面傳來一聲輕笑:“你和林副尉,真像。”

秦影鬆了口氣,繃著的手鬆了松。

“師父她......比我敢多了。”桌下的手指,在一塊墨玉玉佩上摩挲。

林英之踏月歸來,掀起帳簾卻沒想到裡面早就等了一個人。

“你怎麼進來的?”

“我?就這麼進來的啊。”淮鴉坐在床榻上,面上空空如也。

她朝外看了幾眼,慶幸他還好不魯莽,沒有戴著面具來。

“找我什麼事?”

淮鴉攤開手,手心裡是一串珍珠和金珠相綴的手串。

“看,好看吧,我自己編的。”

她走到他面前拿起看了眼,“好看,小了些。”

“珍珠不夠啊,只能串這麼小。這個珍珠在黑夜裡,還有亮光呢。”

“這麼神奇?”

“對啊......”他拿回珍珠手串,從懷中掏出玉衡遞過去,“喏,給你帶來了。”

她不意外,她和應淮的約定便是由淮鴉親自送來玉衡。

拿在手上試了試,她反手將尖端抵在淮鴉頸間:“應淮拿我當傻的,送來一柄假玉衡。”

淮鴉眨了眨眼,無辜道:“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我早說沒用的,但是主人要試探你。”

他伸手握住假玉衡一端,一用力,生生將其掰成兩半,隨後從袖子中拿出真正的玉衡。

“這種試探做多了,我就沒耐心了。”

“你會遵守交易的吧?”

“會。”

“那你什麼時候離開?”

“明天晚上或者後天早上,我要點兵。”她收起真玉衡,反過來問他,“馬上要走嗎?”

淮鴉搖頭,“偷點情報再走。”

“不送。”

“我被發現了你會撈我嗎?”

林英之想了想,不確定道:“我要考慮考慮。”

他得意地露出了腰上的金球:“我帶著你的把柄呢,你要是騙人不走的話我就去揭發你串通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