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虧了,你配合不配合,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他反應了一會,忽然意識出來,這是在說他反抗與否都沒有用的意思,深入去想,便是瞧不上他。

他追出去兩步拉緊了鐵鏈,怒道:“你這個狂妄自大的女人!”

但是林英之已經走遠了,換了青燦繼續守著。

應珣竟然看出了她沒打算換人的想法,這倒是驚到她了,但這是個訊號,她要深思。

按照她的行事風格,如果連應珣都猜到了她沒打算換人,那應淮會猜不到嗎?

深夜回到將軍樓,她需要重新打算。

還未推門,她忽然心有所感。

收回手,又走到院外,對身邊的將士吩咐道:“去驛站,提醒青燦今夜可能有異動。不要聲張。”

“屬下遵命。”

吩咐完,她才再次回到院內,推門而入,已經有人斜靠在門上等她。

“有決定了?”

“嗯。來通知你。”還是懶散的腔調,但聲音沙啞,與平常不同,似乎還有些疲憊。

屋內點著燭火,但淮鴉仍然有一半臉隱在黑暗中。

她也靠在門上,感覺有些不尋常,問:“這麼久,發生了什麼?”

“還能發生什麼啊,吃吃喝喝躺躺,該砍人砍人唄。呼——”他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靠在了門上。

一種顯而易見的疲憊,掩藏在調笑話語背後。

她拉著他來到光線下,果不其然,他面容憔悴卻還眼帶笑意,很假的笑意,想要維持著什麼。

“上次的行動,受罰了嗎?”

“罰了啊。”

“罰了什麼?”

他移開目光,摸到案幾旁坐下,不在意道:“無非就是,打幾鞭子,打幾棍子,再餓幾頓啊,還能怎麼樣啊?又沒到要死的地步,又不會真的要我死。”

他手上沒有戴指環或者珠串,他喜歡的首飾都沒有。

“真的?”

“有必要騙你嗎?”說這話的時候,他沒有看著林英之,只是拿著筆在紙上亂畫。

撒謊是需要理由的,淮鴉不肯說,林英之不會逼他,她也沒法逼他。

“明天城前叫陣,定下三天後交換人質。主人帶來子母蠱,你帶世子。”他隨便畫了幾朵花。

“交換之後,北絨退兵五十裡,給荊遙喘息,之後的攻城,各憑本事。”

“好啊,那就這麼定了。”

“好。說完了,要走嗎?”她尋著淮鴉的目光。

他又開始沉默,只是一個勁在紙上亂塗,一支筆不夠,又拿了一支筆,胡亂塗鴉,硬生生把自己畫到生氣。

蘸了墨水的筆被甩出去,墨汁四濺。

“這種紙不禁用,會爛。用這種。”她從身後抽了一疊給淮鴉。

賴著不走,要麼不想回想多待一陣,要麼是他們在城裡有行動,她不打算點明他的意圖。

“我要出去一陣,大概半個時辰吧,你待在這裡,別亂走。”

“你不是才回來?”他滿不在乎道。

“想到一件事。我很快回來,回來的時候,別讓看見你使壞。”

“在這裡有什麼好使壞的?”

“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