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敗給你了。”

朝四周望了眼,最後從死去的鴛身上撕下幾截布,在淮鴉身旁跪坐下。

“給你包紮。要包紮就把衣服脫了,不要我就走了。”

淮鴉靜靜望著她的眼眸,看起來怒氣好像散了些,他背對著林英之裸露上半身。

瞧著傷口,她驚訝發現已經不流血了:“你的傷不流血了?”

“他們給我吃過很多藥,改變了我的體質。”

她包紮好了傷口,目光掃過他的背。

上面有淡淡的,像是鞭子一樣的痕跡,即使褪去了顏色,依然可以想象出他受刑的樣子。

撫上去時淮鴉輕顫了一下,“這是什麼時候的?”

“不記得了。”

她的手掌有溫度,貼在淮鴉背上讓他很不自在。

“今夜,你算不算行動失敗了?”

“失敗了。鴦還沒死,但是還是失敗了。”

“會罰你嗎?”

他沉默不語,搖了搖頭:“不知道。”

她同樣沉默,她沒有立場寬慰或者抱歉,也不會解釋她的行為,解釋只在行為發生前有效。

既然做了,就沒什麼好解釋的。

“你生氣,是因為我傷害你了嗎?”她把人轉過來,“你說我和他們一樣,他們,是那些傷害你的人嗎?”

淮鴉默默穿上了衣,沒有回答。

忽而他擰眉:“沒有什麼不一樣,你昨天說要對我好,今天就捅我刀子,你說的都是假的,你也只是想利用我。”

“你也隨時準備捅我刀子,你和我又有什麼不一樣?”

淮鴉理虧,但他不覺得自己理虧:“是主人要捅你刀子,不是我。”

“你昨天說主人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怎麼今天又說這不是你的想法了?這說不通。”她指出他的邏輯漏洞。

淮鴉偏過頭,視線盯著其他地方。

“我不可能放任別人偷襲我而不做任何反擊。”

“我沒有。”他盯著地面,眼底是犟。

“我能相信你嗎?你能相信自己嗎?”

“......但是我沒有......”他聲音弱了下去,含著不自信。

“這不是有沒有,而是會不會。”她往前湊了湊,“只要你還是北絨的烏鴉,你就仍在牢籠中,我不能相信你。”

“那你呢?你也在替大霽賣命,你也在牢籠中。”

她笑了一聲:“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替誰賣命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想賣了也可以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