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訴應淮,這是換應珣的條件。同意,兩軍當面交換。不同意,就僵持著。他不想折損將士,就繼續包圍荊遙。”

“我......”

“你只有一次機會。”

“一次?”

“我只會再放你進來一次,下一次要給我決定。”

淮鴉收了薄刃,撐在她兩旁,默不作聲,眼中閃著壞主意。

“是想著這次制服我,還是想著下次偷偷領更多烏鴉入城?”

他當即變了臉色,移開了視線,心虛地看著一旁的坐墊。

若淮鴉不是一直在演戲,那麼,他還是個很好懂的人。

“別想了,躺會吧,我也累了,躺倒天亮就把話帶給應淮。”

聞言淮鴉躺到她身旁,看著暗黑中的屋頂。

“你的傷口裂開了,我聞到味道了。”

“嗯,畢竟捅了貫穿,動一動就要裂開。”

他在林英之肩頭摸索了一陣,果然碰到了潮濕血腥。

沾了滿指的血,聞了聞,又舔了兩下,道:“我下次來,很可能是來殺你的。”

“我以為每一次,都是要殺我的。”

黑暗中他搖了搖頭,舔完了指上的血:“主人想要你,前幾次都沒下死令,這一次也是要我勾你去北絨。以往主人和別人談判,談到第二次還談不攏,就會讓我殺了對方。”

“這麼說,下一次,我不想死就得談妥了。”

他伸出了手,搖晃著手腕上的珠串,“其實我不懂,明明第一次就可以直接殺了別人,為什麼還要談第二次。浪費時間,沒意思。你也一樣。”

“我嗎?倒是沒人說過我沒意思。別人都說我有意思。”她單手撐在後腦上,“也許,是留些餘地吧。”

“有什麼可留的。你是那種人嗎?”

“沒有希望的人最是不顧一切。若是不能一擊必殺,將人逼上絕路只會遭受猛烈的反擊。應淮一樣,我也一樣。我們都在給對方談判的餘地。”

身旁沒有回答,她偏過頭去發現他在透過木窗看外面的月亮。

平靜而又穩定,陌生而又新奇,她忽然很想了解淮鴉。

“為什麼喜歡這些?”她的手摸到了他的珠串和指環,指腹在上面摩挲了一陣。

“我說了我不喜歡。”

“那為什麼不喜歡?”

他沉默良久,似是在思量,而後輕聲道:“好看,還會發光。”聲音中透出些柔意,像是入睡前的呢喃。

她便也輕聲道:“像月亮嗎?”

“嗯,天黑的時候,只有月亮會亮,星星很多時候見不著。”

“月亮有什麼特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