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尉進去便知。”

“你不進去?”她挑眉望過去。

孝則沉著,雙眼無波,“我不會動手,北絨也不會動手。”

“最好如此。”說罷,她和玄童轉身上石階。

石階之上,是一條百步甬道,兩旁是垂柳。

陵園並不大,道路也不複雜,宮殿就在甬道盡頭,但宮殿前的空地上,卻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白紗帷帳。

帷帳上下皆由紅木固定,風只能在帷帳上留下微微漣漪,從林英之的角度,她只能依稀見到裡面有人。

“跟在我身後。”她對玄童道。

掀起帷幔,日光輕透,裡面很是亮堂,甚至亮到刺眼。

兩方食案布在左右兩邊,左邊已經坐了人。

戴面具的是淮鴉,站在紫衣男子身後,目視她進入。

“哎呀呀,是林副尉啊,還以為是元七將軍呢,快入座。”

紫衣男人站起,眯起的眼睛讓本就不大的雙眼,更有喜感。

“怎麼了林副尉,這麼看我?難道我變英俊了?”他笑嘻嘻開始打趣,好似他們很熟。

“哎呀這個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換個行頭總不至於認不出了吧?”

紫衣玉冠,她不熟悉,但是那雙猥瑣的小眼睛,她認得。

世間怕是沒有起死回生之術,那麼,這人壓根就沒死,一切都是局。

真是讓人震驚,震驚之餘,還有幾分佩服。

“馮昇。”她微微眯眼,盯著馮昇,目光好似要將他穿透。

“別這麼看我,我要被林副尉你嚇死了。請坐。”

她在案前坐下,與馮昇相對。

“我很意外。”

“不才不才。”

“你是應淮?”

“正是在下。”

淮鴉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但是他似乎在她身上掃了幾眼。

第一次見到馮昇是在離山......呵,那會應珣,也就是梅千行也在離山,怕是早就接頭,開始密謀了。

接著便是新河、柳生、西渠人等等等等,環太多了,多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算計了所有人。

她低頭看了眼食案,這裡只有兩張食案。

“你對我來並不驚訝。”

馮昇,應淮,他淺酌了一杯,“嗐,元七將軍又不傻,怎麼會來?對我感興趣的,只有林副尉你而已。”他拿起酒杯,“嘗嘗吧,我從北絨帶來的。”

她給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馮昇,有這個人嗎?”

“那是自然,我只是趁他回鄉取而代之了而已。”他也飲了一杯。

“你和梅千行早就碰上面了,你們謀劃的是同一件事,新河之事是怎麼回事?”

應淮拍了拍後腦,“林副尉猜猜,猜錯了也不打緊,增加增加我們的感情。”

林英之抿唇,指腹摩挲著酒杯口,在腦中梳理新河之事。

“你是柳生,查所謂西渠暗探一事,是為了引發暴亂,將西渠和大霽之間的矛盾擺到明面上,同時給自己安排假死,金蟬脫殼。”

她說完看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