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許多領導提起過一個詞:“能力的恐慌”,他以前沒有深入的認識,今天卻體味的異常強烈。他發現自己在幹部工作上,有一種能力不足,這種能力不足,主要表現在對工作的不熟悉。如何去推進這項緊急任務,他有些手足無措。

姜巖在組織部算得上年輕老幹部,業務工作非常不錯,但因為陸媛,梁健知道他對自己是有看法的,而這種看法如果成了影響工作的情緒,他的要求無法落實該怎麼辦?他就無法高質量的完成這項工作任務。

梁健信奉一句話,預則立、不預則廢。他沒有召開科室會議安排工作,而是關上了辦公室門,坐下來抽了根煙,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操作……

桌面上有一張白紙,一支筆。

白紙上空無一物,白的讓他有些煩躁……

“篤篤”,有人敲門。梁健心想,我把辦公室門關上,就為了不受打擾。他決定不去開門。

又是“篤篤”兩聲。梁健依然置若罔聞。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梁部長,是我,能開一下門嗎?”

這是方羽的聲音。方羽的聲音,很低但很脆,甚是好聽。梁健只得起身去開門。

門外果真是方羽,她一臉神秘地說:“梁部長,我想跟你說兩句話,很快。”

梁健不知方羽要說什麼,雖然他自己有些焦頭爛額,不過還是親切地說:“請進來吧。”

朱庸良在辦公室只呆了幾分鐘,就忍不住去找區長周其同。他想,這件臨時的事情,必須向周其同報告一下,畢竟周其同才是自己陣營中的老大。

周其同聽完朱庸良的彙報,冷笑一聲道:“這個胡小英,花樣還很多呢!她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了嘛!朱部長,你沒有向她去抗議?後備幹部推薦,這本就是組織部的份內事,撇開你這個組織部部長,讓萬康負責,這不等於是讓你給萬康打工?”

朱庸良心裡憤恨,眼光陰冷地說道:“周區長,您說的是。我想,胡小英大概是看出來我跟你走得近,想給我點顏色看看。自從電梯事故後,我感覺這個女人狠了許多。不過對於這件事,我還真不能多說,畢竟萬康作為分管組織工作的副書記,讓他來負責,於情於理也都說得通。只是,作為一個副書記,協調、會議忙得很,像這樣子直接管幹部工作還真是不常見。不過,既然他來管,我也不好說,畢竟他萬康本就是我的直接領導……”

周其同點了點頭說:“這倒也是。不過看起來胡小英是想架空你作為組織部長手中的權力!你想到什麼好辦法還擊嗎?”

朱庸良說:“我本來想把責任全部推給梁健。他不是分管幹部工作嗎?這樣我索性不管,也給胡小英一個態度!可這個梁健也不是一個善茬,責任到他身上,他肩頭一滑,又滑到我的肩膀上。”

朱庸良說話的時候,周其同眯縫著眼睛,手裡捏著一支黃鶴樓的過濾嘴,把這個過濾嘴都捏扁了。朱庸良說完,周其同眯著的眼睛睜開,眼神一亮,對朱庸良說:“朱部長,我倒有一個好辦法,不知你想不想聽!”

朱庸良俯身過去,裝作洗耳恭聽的樣子說:“當然想聽,周區長的指示,一定能讓我茅塞頓開!”

周其同很滿意朱庸良的馬屁,說:“按照工作職責,幹部工作你都要負總責的,這沒錯。但是,你作為一個組織部部長,不可能是事事親力親為,對不對?隨便找一件小事,不必你親自經手,讓梁健去做。這其中的紕漏,便是他工作不力的證據!幹部工作無小事,紕漏小,也足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朱庸良依然有些不解地眨著眼睛。

周其同看著朱庸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心道:看來,朱庸良的領悟能力不行,但仍然一臉平靜說:“朱部長,還不理解是嗎?那我給你說具體一些。比如說,整個組織部用來推薦的材料,你肯定是要把關,不能出錯誤的。但是,一份已經確定下來的材料,如果列印的時候,少了一張,缺了一頁。是不是很小的事情?這件事情你需不需要負責呢?”

朱庸良說:“這種小事,該是下面科室負責!”

周其同:“那就得了!如果梁健把一份推薦說明,親自交給萬康,而其中缺張少頁的,如果萬康在主席臺上讀著讀著,發現其中少了一頁,那就讀不下了,他會怎麼樣?”

朱庸良笑了:“當然會發瘋!”周其同說:“他能把這事情怪到你頭上嗎?”朱庸良終於如有所悟了:“當然不行,誰交給他,他就會怪誰啊!畢竟這是工作細節的事情,由下面的人管啊!”

周其同哈哈笑起來:“你說這個主意好不好!”

朱庸良也終於若有所悟,在腿上一拍道:“周區長果然是領導啊,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周其同也很得意自己的金點子:“那就趕緊去準備吧,具體怎麼做,你好好琢磨琢磨,切莫弄巧成拙!”

從方羽的衣著上,梁健感覺到了夏天靜悄悄的腳步。

方羽穿了一件花市短袖襯衫,胸口開得略低,但也不顯暴露,將她圓潤的前胸襯託得恰當好處,襯著她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有一種別樣的性感。

不過,梁健此時沒有心思欣賞美女。

方羽從梁健的目光裡感覺出了他心理的變化,問道:“梁部長,今天心情不太好?”

梁健也不隱瞞:“煩著呢,剛接到一個重要任務。任務重,時間緊,不知從哪裡入手才好。”

方羽忽然踮起腳尖輕輕說道:“我剛才聽到朱部長跟你說話,是不是就是你煩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