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湘玉!她是劉湘玉啊!是我親封的欽差,你見過的,昨日,不,前些日子我還跟她一起去了南疆!可是隻有我活著出來了!”

“你怎麼會忘!”

趙無名說著說著便噴出了一口血,他捂住心口,疼的直冒冷汗,在暈過去之前還在喃喃喊著那個名字。

又睡了許久,等到趙無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他看上去已經平靜的接受了自己回到了過去這件事。

或許不是回到過去,而是恢複他原本的生活。

趙無名一直沒有拆開信封,他小心的收好,就好像之前的瘋癲做派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離開了皇宮,先去的就是劉府。

挽書被劉婉瑜照顧的很好,只是她不記得劉湘玉是誰了。

劉瑾瑜也不記得,他很是自信的同趙無名說自己要考取狀元,趙無名打斷他,說:“你是探花。”

不顧劉瑾瑜如何抓狂,他又去了上陽郡。

梁竟則似乎沉穩了很多,但只是一點點,梁豐還是會滿大街的追著他打。

兩人經常一起喝酒,趙無名問他還記不記得劉湘玉了,梁竟則很是迷茫,他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梁竟則其實不太喜歡跟趙無名一起喝酒,喝酒本應該是世間最快活的事才對,可趙無名總是一臉的苦大仇深,還總是掉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趙無名怎麼這麼愛哭。

他又去了周陵,駱瑤沒有嫁人,她是當地很有名的女商賈,過的很是快活,但她並沒有一個女兒。

趙無名去了所有劉湘玉去過的地方,可除了他,沒人記得。

她曾經做的那些事,幫助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人記得,不該是這樣的。

趙無名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渾渾噩噩下去了,不然劉湘玉回來的時候還得大刀闊斧的改革,費力不討好,還要被一些老古董罵。

於是第二日,他就趕回了皇宮,一改往日的懶散頹廢。

趙無名提議要設立女官,不出意料,朝中反對的人佔多數,就連他父皇也沉下了臉色,說日後再商討。

但趙皇後很支援他,第二日便脫下了鳳袍出現在了朝堂上,在成為皇後之前,她首先是大祈的將軍。

先帝親封的大將軍,趙柔比誰都有資格站在這裡。

聖旨昭告天下,設立了女子學堂,並於每年的冬二月舉辦考試,選拔女官。

從此男人和女人站在一個高度,朝堂上不再是男人的天下。

趙柔作為第一任監考官,很是盡心盡力,她覺得這比在後宮待著有意思多了。

帝後夫妻,又是君臣,在他們的治理下,大祈達到了史無前例的繁榮鼎盛。

宣德29年,齊臨生退位,和皇後四處遊歷,將皇位傳給了齊璟,改年號為仲明。

次年,劉瑾瑜和劉婉瑜分別考取了狀元,一時間風頭無兩。

不知怎麼回事,劉瑾瑜和趙無名很是投緣,哪怕他當了皇帝都沒有絲毫的懼怕。

夜裡,兩人對酌的時候他還能開玩笑,說自己果然是狀元郎,不是勞什子探花。

趙無名但笑不語。

劉瑾瑜不勝酒力,喝了沒兩口就醉死過去了,趙無名叫人把他安置好,走到了自己的寢殿裡。

他好像也醉了。

趙無名終於拆開了那封信,上面的字跡清晰有力,厚厚的一摞,足足有四五張紙。

第一張紙寫滿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