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二十二)

齊隱帶她來了個依山傍水的世外桃源,方圓百裡都見不著個人影,除了他們兩個新人並沒有宴請別的賓客,倒是有些悽清了。

齊隱跟她說抱歉。

劉湘玉覺得這樣正好,還能圖個安靜,她想著或許就這樣跟齊隱一直待在鏡子裡也挺好的。

她習慣性的拿出日記本記錄,寫著寫著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往前翻了幾頁,總覺得自己好像還忘了點什麼東西。

“這日記本誰給我的來著?”

劉湘玉有些記不清了。

鏡子……

她是為什麼要進入鏡子來著?

劉湘玉的大腦有過的瞬間的停滯,她覺得自己忘了什麼東西,可細想起來,又覺得全然無差。

她到底忘了什麼?

“該喝交杯酒了。”

齊隱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將手裡的酒遞給劉湘玉,看到她眼裡的冷淡後不禁有些心慌。

還未等他說些什麼,劉湘玉便笑意吟吟的接過了酒杯,彷彿方才只是他的錯覺。

沒等齊隱鬆口氣,他又聽見劉湘平靜的聲音:“齊隱,我不能跟你留在這裡了。”

齊隱渾身一僵,猶如五雷轟頂周身都變得麻木,他身體裡的血液不再流動,心髒也跟死了一樣。

他的眼眶紅了一圈,十分努力的維持表面的得體,好叫自己看上去沒那麼歇斯底裡:“為什麼?”

“我好像忘了什麼,我應該是來找人的,我不能留在這裡。”

齊隱不願像戲文裡的痴男怨女一樣,他不想自己醜態百出。時隔多年,那股在他五歲那年表現出的自尊高傲又在此刻同步上演。

“你要離開我嗎?”

哭鬧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劉湘玉也不會為了他留下。

如果會的話,在他五歲那年劉湘玉就不會離開。

就不會離開他第二次,第三次。

劉湘玉一頓,主動跟他解釋:“我會回來的,你不是說我們還會見面嗎?”

“齊隱,我們只是暫時分開了,不論是過去還是未來,我都會過去找你的。”

“你是個騙子。”

齊隱不明白昨天還在跟他承諾未來 ,暢想以後的劉湘玉怎麼跟突然變了個人一樣,她一直想離開。

哪怕齊隱費盡心思將她帶到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地方也不能阻止她離開的腳步,到底為什麼?

下一步呢,下一步他該做什麼了?

是不是又要殺了劉湘玉了?

齊隱像是被人按在水裡,呼吸不上來,眼睛發酸發痛,耳邊的聲音失真,身體漂浮著,不知道要去哪。

齊隱在水裡掙紮,問她為什麼。

“我想不到我忘了什麼。”

劉湘玉又是一副無欲無求的自私模樣,就好像多日的歡愉都是逢場作戲一樣,他討厭極了。

他討厭劉湘玉。

齊隱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