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十八)

又往那邊走了數日,趙淇風也沒有問出來駱藥山莊裡有什麼東西,他坐在露天的茶館外嫌棄的吹了吹杯裡的茶沫,也學著他哥若有所思的樣子。

此間的趙淇風雙親健在,作為辰南王的獨子,從小遠離京都的他便養成了一副無拘無束的爛漫模樣。

辰南王信中說了許多,洋洋灑灑三張紙總結下來就是希望他能在京都學點規矩。

趙小世子囂張了十幾年,卻在見到趙無名的那一刻乖得跟個鵪鶉似的,聽話的不得了。

不僅皇帝奇怪,趙無名也想不明白。

眼前的這個少年穿著明亮的粉色衣衫,額間一銀色抹額,高揚的馬尾上還摻著紅繩編了幾根小辮子。

他不安分的腦袋東張西望,在接觸到趙無名的目光後又變得靈動狡黠起來,滔滔不覺得講起他在邊疆的趣事。

好像這幾日,趙淇風的衣衫總是一些明亮的桃粉鵝黃嫩綠之類的鮮豔顏色,跟他記憶裡的弟弟大相徑庭。

“哥!你有聽見我說話嗎?”

趙淇風不滿地皺著眉,握這空杯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我們到底來找什麼啊?皇叔知道嗎?”

“小風,你為何對我這麼親近?”

趙無名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讓趙淇風愣了愣,臉上不解:“你不是我哥嗎?”

問這種問題做什麼?

“可我們並不相熟。”

趙淇風罕見的沉默下來。

“可你剛剛叫我小風。”

關於他這位哥哥的一些傳聞他也聽說過,什麼陰晴不定殘忍冷血,無情無義大逆不道之類的幾乎是滿朝官員時常掛在嘴邊的。

尤其是皇上決定讓他當儲君的時候,不少老臣直呼大祈將亡。

趙淇風始終覺得傳言不準,在見到趙無名的時候,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

他撓撓頭,說:“反正……就是覺得,我們本來就應該這樣啊,雖然我沒跟你們一起長大。”

“你別擔心哥,你要是想當皇帝我肯定會支援你的。”趙淇風又湊近他小聲說道:“我就覺得你該當皇帝才對。”

他想了想又說:“或者你們兩個人輪著也行,一人一天。”

趙無名臉色怪異,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嗎?”

“雖然我不怎麼聰明吧,但總覺得這像是你會幹的事,”趙淇風晃了晃腦袋,誠實道:“反正不管去哪,我都會保護哥哥們的。”

“不需要。”

有一剎那,趙無名恍然覺得,身邊的人好像真的是趙淇風一樣。

趙淇風沒聽到他那句‘不需要’,看著這沒有半個人影的地方,內心著實嫌棄。

路邊的茶水鋪上沒什麼客人,簌簌樹葉一搖擺便顯得格外落寞。

女子明顯臉上嫌棄,同旁邊的人抱怨著什麼。

“大老遠的你帶我來這兒幹嘛,荒無人煙的,不是要去京都玩嗎?”駱瑤吹了吹尚且冒熱氣的茶水,“不好喝。”

“找人,確定一件事情。”顏晶晶玩弄著書裡的杯子,若有所思的看向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