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你不是要救我嗎,那就不要動。”

劉安珩學著齊璟的語氣,他看戲般地往地下扔了顆蘋果,就像在逗一隻小貓小狗。

聽完這句話,他果然不再掙紮了,站在籠子裡活像一尊木偶。

“他就是個傻子。”趙無名罵道,眼睛卻不離開趙淇風,“齊璟不該帶他來的。”

“我也是。”

潰爛的傷口糜爛不堪,昔日裡意氣風發的小王爺成了任人羞辱的怪物,傷痕累累的軀體被折磨的不成樣子,被撕扯的傷口又留了血,吸引了底下盤區的蛇,它們開始躁動不安起來,爭先恐後地吃著少年的肉。

神秘古老的歌聲傳來,低沉的呢喃如邪惡的咒語,將人的靈魂封印捆滯不前,腳下是屍體遍野,前方的火光大盛。

泥濘的血路不平,隨處可見的屍體被蛇蟲環繞,啃噬的聲音森森作響,曾被外人憧憬為神域的南疆,儼然成了修羅地獄。

這場自殘的殺戮卻遠遠沒有停止。

劉湘玉終於明白了劉安珩的計劃,他原本就不在乎南疆會怎麼樣,他能看得出玉人京和牡丹拙劣的把戲,他也知曉巫岷的私心確任其放縱,他只相信他自己。

他要親手製造一個令自己滿意的滿娘出來。

自骨肉到皮囊,從靈魂到□□。

何其瘋狂。

牡丹提著裙邊,小心翼翼地走上祭祀臺,不過百步的距離卻讓她僵硬不前,她努力忽視這慘不忍睹的場面,卻不斷有人倒在她的面前。

那人手裡捏著一張名牌,他像牡丹炫耀著自己背後的字:“刮臉削骨之刑,神子大人親手寫的。”

“什,什麼?”

“你也是那外族人吧,神子憐憫,允許你們進入神域。”

“我們?什麼意思,你——啊!”牡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

那男子說話間猛然將刀子對準自己的臉,直到上面被劃了數道,他才痴笑著看向劉安珩,口齒不清道:“大人,這樣可以了嗎?”

火牆外,只有一張血淋淋的人皮掛在外面,以及一個奇怪的怪物。

裡面溫和的聲音傳來,他咳了兩聲,似乎有些虛弱:“刑及百道哦,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男子聽後精神大振,便不管不顧地又要劃自己的臉,牡丹握住他的刀刃,掌心的痛感讓她更加清醒地認識到這一切不是夢。

“你瘋了嗎?”

劉安珩從火光中走出來,頂著齊璟的那張臉,牡丹知曉他已經不是齊璟了,可口中責備辱罵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兩人相隔百步,還是百步。

那男子忽然劇烈抽搐起來,他扯開牡丹的手,惡意滿滿地看向她,突然吼道:“你害了我!”

匕首插進牡丹的肩膀,她有些愣神地看向眼前的這個男子,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倒在了自己的腳下,已經沒了呼吸。

“是你害死了他哦。”劉安珩笑的溫和,“你可以走過來嗎,接下來他們都會死在你的面前,你會阻止嗎?”

“呀,對了,去見見你的老熟人吧。”劉安珩笑著指向那張人皮和籠子裡的怪物。

不詳的預感在心底彌漫,牡丹大著膽子朝那裡走了兩步,那怪物發出兩聲奇怪的叫,又嚇得她跌倒在地上。

那雙眼睛——

“小風?!”

她跌跌撞撞地朝趙淇風跑去,眼淚幾乎奪眶而出,牡丹吼道:“齊璟,他是你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