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的手,怎麼會這麼涼?

劉婉瑜這才想起之前挽書求藥的時候說過,劉湘玉體寒,竟如此嚴重嗎?

“咳,咳咳咳!大哥哥的體寒之症還未有所緩解嗎,想到哥哥也是很久沒回家了,五娘心裡想念,若不是被這病纏住了……”

劉湘玉:……

趙無名當初都沒這麼浮誇。

說話間幾人已進入內堂,劉湘玉掃過屋子裡的幾人——人還挺全,連四郎都來了。

劉瑾瑜向來不會給她好臉色,幾乎是見面就要嘲諷,他將劉湘玉拽到自己身邊的位子,橫眉冷豎:“你還當真敢告禦狀!還要同劉府斷絕關系?!”

“你不在上陽郡,來東都摻和什麼,小心我過幾日在聖上面前參你一本,畢竟劉尚書……啊,不對,應該是劉禦史有過經驗。”劉湘玉端坐著,朝上方的林氏頷首,權當看不見劉叢偉。

“你!”劉叢偉重呵一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忍住了,他生硬道:“你倒是做的好!踏著同僚的屍體討聖上開心!”

“不孝之子!你以為這朝堂上還有人替你說話嗎!”

“劉湘玉是替皇上做事的,”劉瑾瑜淡淡道:“那事本就是爹有所疏漏,今天來,不是為五孃的事嗎?”

他又沖劉婉瑜道:“五娘,你說劉湘玉在外面誹謗你?”

這近乎直白的話打的劉婉瑜措手不及,她臉上有些難堪,不過是身邊的丫頭提了兩句,四哥為何要當眾發難,果然。

四哥從小就更親近劉湘玉,便是直到那賦不是劉湘玉做的之後,也只是氣了一陣,之後還是護著他。

明明她才是家中最小的妹妹,京都第一才女。

劉婉瑜心中不甘,她眨了眨眼睛,求助似地看向劉叢偉。

劉叢偉憋了一口氣,看向一旁咳的淚光點點的五娘,放緩的語氣:“我且問你,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可跟你有關系?”

“風言風語?那不是事實嗎?”

劉婉瑜咬咬嘴唇,眼裡的淚珠搖搖欲墜:“哥是在怪我當年讓你難堪了嗎?可我都已經原諒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壞我的名聲。”

劉湘玉輕笑一聲,遞給她一方手帕。

“當你把謊言重複一百次的時候,自己便會覺得那是真理,而旁人告訴你的真相,你卻覺得是假的,婉瑜,當年到底是怎麼樣的,你當真不記得了嗎?”

劉湘玉逼近她,手指使勁在她眼邊一蹭,實在太冰了,劉婉瑜被駭的忘了哭了,想要偏頭躲過去,可卻無法動彈。

她靠在椅背上,身上熱汗淋漓。

“小妹,你從小就十分偽善,偏生所有人都以為你有一副菩薩心腸。可事實呢?你兩面三刀,口蜜腹劍。”

劉婉瑜記得,她當然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可跟她有什麼關系,自己不過是抱怨了兩句,他身邊的人就做了,自己已經責備那些下人了。

可他們不聽話,自己有什麼辦法?

“你嫉妒我,便在背地裡處處散播謠言,當然不是五娘說的,而是你身邊惡毒的僕人,五娘是何等善良。你偷看我的詩,便會在我發表前仿一首一樣的,這便是你的才名,所以那時候就有人說我們風格相似。然後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你又汙衊我,說我偷了你的詩,五娘,你若不記得,我便幫你想起來。”

“不是!明明是我先寫的!我不過是說你我二人的詩有緣分,是那些人胡言亂語,你怎的不去尋他們!”

“我如何對你不好,你初來劉府,人人都討厭你,只有我會對你笑,你跌落池塘,也是我找的郎中!”

劉湘玉覺得劉婉瑜真的病入膏肓了,她定定道:“詩還能扯上緣分,劉婉瑜,那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她撫摸上劉婉瑜的背,笑一聲:“你的手就是放在這個位置,一點都不顫抖。”

劉婉瑜使勁推開劉湘玉,指著她顫聲道:“你胡說!”

“五娘!長幼有序。”劉瑾瑜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