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起朱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劉湘玉又道:“西郊到處是墳墓,也不適合住人,愚昧無知之人看到了恐怕又得說什麼鬼啊神的,民當開智,應從小抓起。”

“我說的教書先生便是唐帆。”

趙無名看向唐帆,這人一臉純良,什麼神鬼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眼下要澄清此事又得靠他這張嘴。

也算以功抵過了。

“你不去找周子揚了嗎?”

唐帆冷臉道:“巫岷都說他沒死了,江浙太遠,憑什麼要我去尋他。”

“再說此事確實跟我有關。”

“唐帆啊,”趙無名忽的一笑,點了點這張紙,問道:“你便答應了要當這教書先生?”

“君子一言。”

就是看不見劉湘玉笑的跟只偷腥的狐貍似的,活該被坑。

果不其然,劉湘玉平地一聲雷,將唐帆炸了個措手不及:“如此,招生一事便交給你了,男女不限。”

“你是說男女在一個學堂裡?!”唐帆驚呼,“哪家肯把女娃放在男娃堆裡,只怕這學堂用不了半日就被人砸了。”

“砸了就再修,唐帆,我把這學堂送給你,你絕對可以做到。”以他忽悠人的能力,劉湘玉覺得這不是個難事。

唐帆腳步虛浮的走了出去,覺得此事任重道遠。

“你倒是會偷懶,什麼時候去見皇上?”

“期限到的那天,皇上自然會派人找我的。”

劉湘玉列了一串單子,其中包括預算的銀兩和要買的書籍,只見她手指動了動便算出來了,趙無名稀奇,指了指那一長串數字:“怕是賬房先生都要失業了。”

“管他們什麼事,我是你的人。”

劉湘玉說完絲毫沒有感到不對勁,趙無名猛咳一聲,臉上通紅,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半晌他才試探道:“你,你什麼時候有這種心思了?”

“昨晚。”

昨晚劉湘玉才心甘情願做趙無名的打工人,至於皇上什麼的,不過是在她這裡掛個名罷了。

看來唐帆說的確實不錯,趙無名內心慌亂,又盯著劉湘玉看了片刻,得趁早斷了她這份心思,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得不正常了。

龍脈尚未找全,小瑾還不能獨當一面,他萬不能為兒女私情亂了陣腳。

趙無名終於下定決心:“玉郎,我……”

“嗯?”劉湘玉抬頭,那雙澄澈的眼睛裡滿是真誠:“趙兄,你從昨晚便一直很奇怪,我仔細想了想,若你覺得我冒犯了你,你也可以不必當真的。”

難得劉湘玉如此坦誠,趙無名覺得這事不能完全怪她,畢竟自己從小長得好看,也有過被一些閹狗出言調戲的經歷,他那時候尚且可以淡然處之,怎麼到了如今就不行了呢?

難道自己真的喜歡男子?不對,趙無名根本不知道喜歡這東西是什麼感覺,便是對上劉湘玉,他知道對方喜歡自己後內心也是慌張大過歡喜,後知後覺來的便是怎麼把對方推開。

白術嚴說喜歡便是抓住了一輩子不放手,可他不想抓住劉湘玉,所以這絕對不是喜歡。

定是因為對方是玉郎的緣故,定是因為昨晚嬋娟太過朦朧,才叫自己動了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