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都像要看好戲的樣子,劉湘玉懶得理他,從包裡扔出來一瓶金瘡藥過去,沒好氣道:“傻,你不疼的嗎?”

趙無名者才想起來自己肩膀處被捅了一刀,他又想到,劉湘玉不疼的嗎,到底是誰傻。

他剛想說點什麼,就見劉湘玉率先挪開了身子,又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裡。

“巫岷為什麼要給自己戴上臉譜,這些花紋又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文字,”唐帆忽然道,“我小時候見過一次,人生前犯下的罪孽要死後贖,活人是碰不得的,會沾上因果,白色的代表魂靈往生,黑色的則是入阿鼻地獄,不得輪回。”

“這也是我哄騙那些人,說這面具上有他們家人的魂靈。”

“難怪巫岷不讓你碰。”

劉湘玉撩開巫岷的衣袍,便被撲鼻而來的蘭花香昏了頭,她偏頭咳了兩聲,又湊近看,果然在那青黑色的面板下看到了隱隱花紋。

她叫來趙無名:“那假的唐舞娘,手臂上刻著的是不是這些?”

“方才見你難過許久,還以為你注意不到這些問題。”

“我不難過,只是在理思緒。”

劉湘玉繼續否認,她微微皺眉,碰到了那張面具,想要摘下來仔細瞧瞧。

“劉大人!”唐帆卻擋住她的手,目光艱忍晦澀,似乎在掙紮著要說些什麼。

半晌他才道:“就算是給他最後一絲體面,可以嗎?”

劉湘玉突然嘆了一口氣,定定的看著唐帆,勸解道:“唐帆,你沒必要如此糾結,你想恨又恨得於心不忍,何苦呢,真正該死的人是齊臨諱,他的頭就在那,你甚至可以踹兩腳,把他砸碎了來解解氣。巫岷已經殺了所有參與進來的人,包括他自己。”

當事人趙無名聽的直抽嘴角,齊臨諱,雖然混蛋,但怎麼著也是先帝,劉湘玉真是大逆不道啊。

“我知曉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也不必覺得心裡有一絲不忍便是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人,因為活下來的是你,所以我想說的是,你可以嘗試著走出來,不必活的太累。”

“你的執念太深了。”

唐帆驀地紅了眼眶。

劉湘玉遂起身,只留了句:“平複一下,我們一會就走。”

“趙兄,我們去那邊。”

趙無名被她拉著走到了小可旁邊,“巫岷說還有一個人,你進入了他的記憶,可知曉?”

趙無名突然又想起劉湘玉小時候的樣子,調侃道:“看來你們聊得很是不錯。”

“我並不是全都知曉,巫岷意念強大,我看的都是他想讓我看到的。”

或許是感應到主人已經不在了,這東西安靜的不像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趙無名拂上小可的背,硬邦邦的,裡面居然是空心的,他的手指按上一處凸起,往上一拉,就見它的背上的一塊往兩邊開啟,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這人制蠱製毒皆是好手,便連機關幻術也精通,聰明的算盡了所有了路,白術嚴確實比不過他,”趙無名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道:“可他壞的不徹底,識人不清偏又蠢得很。”

“你是故意將白術嚴教你的陣法用在這裡的?”

劉湘玉的眼中透露著不可置信,見鬼了一樣說道:“你知曉那是假的……巫岷的計劃也在你的計劃內嗎?”

她可是完全沒有料到的。

趙無名被她瞪著眼的樣子逗笑了,便將裡面找出來的東西塞到她的手裡,道:“那個鈴鐺是我故意的,這陣法…我當真不知情。”

哦,其中原因還不是一樣的,當初說什麼風吹鈴鐺不動的完全是給另一個人聽的,她說趙無名怎得說完話就突然消失了。

合著是當了竊賊還到主人家面前來挑釁了。

趙無名怎得這麼聰明,不對,趙無名居然不告訴她,劉湘玉有些吃味,她將這份不爽歸結於趙無名沒有對合作夥伴坦誠相待。

都是給皇上辦事……不對,她不是。

劉湘玉忽的狹促的笑了一聲,極輕,不仔細的話根本聽不出來。

趙無名疑惑道:“你笑什麼?”

“笑世事無常。”劉湘玉糊弄人的時候,張嘴就是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