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不要浪費糧食。”

趙無名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甜膩的桂花香充斥著他的口腔,只皺著眉喝了一大口茶水才將那甜味壓過。

他指了指那塊桂花糕,不甚愉悅:“太甜了。”

劉湘玉寫完最後一個字後揉了揉痠痛的脖子,一抬眼就看到了趙無名扭曲的臉色,她心中好笑。

她又拿起旁邊的梅花香餅,邊吃邊想:“趙大人不僅沒等過人,連尋常的吃食也沒嘗過。果真是逍遙日子過得久了,這麼挑剔。”

哪有當著人面說壞話的,趙無名頭一次被人懟,反駁道:“我並不挑剔,只是不喜甜食。”

“嗯?”劉湘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她摸了摸鼻子,將寫好的文章遞過去:“快瞧瞧怎麼樣。”

說實話,趙無名並不想順著這個臺階下,他抿著嘴,用那雙好看的柳葉眼直盯著劉湘玉,看上去很是委屈。

劉湘玉喝了口茶,十分淡定:“為表歉意,那晚間便來個清炒苦瓜吧。”

桌子上的面條放久了,輕輕一挑就斷了,劉山五囫圇吃了兩口,手突然一頓,半晌又將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

他起身往窗戶外面瞧了瞧,被風一吹,更覺頭上的汗液濕冷黏膩。

“小帆那孩子明天晌午就要被砍腦袋了!”

“今天還是小帆的生辰,早說了讓他不要這麼做,可……唉!”

“這孩子從小就倔,便是勸也勸不住的,先吃飯吧。”

她哪裡還吃的下飯,嘴裡一會念著兒子的名字一會念吳濤的名字。

“要不…要不咱們去求求劉大人吧!”

客棧可以稱得上是訊息最靈通的地方,更何況還有個靠編故事為生的說書先生,劉山五自然聽說了劉湘玉大鬧公堂的事,就只是想要個公平。

劉山五摸著手裡的玉佩,沉默不言。

“十年前那件事蹊蹺詭異,大祈明令禁鬼神之說,劉大人又如何能幫得了我們?”

“世上並無鬼神,我既然答應了就定會做到,十年前的事我已知曉。”

房門猝不及防被開啟,劉湘玉把手裡熱乎的飯菜放在桌子上,倒是趙無名毫不見外的先坐下了。

劉山五又成了那悶葫蘆,身子幹癟的像一張皺巴巴的草紙一樣。

“吳濤就是唐帆,十年前西郊慘遭屠殺一事我已知曉,劉山五,你是覺得還有何不能說的?”

劉湘玉雙手抱胸,右手手指習慣性的在左邊的胳膊上輕輕拍打著。

屋內的氛圍驟然變得緊張起來,劉山五在聽到唐帆的名字後確實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一會便調整過來了。

他搖頭,渾濁的眼睛裡空洞洞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便任由唐帆在牢裡含恨而亡,落得跟你兒子一樣的下場。”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趙無名觀察著劉湘玉的表情,突然想到她說要詐一下這夫婦二人。

半柱香之前。

“劉山五當初為何不直接說他的兒子乃痴兒,一個只有五歲智力的人又怎麼會連續殺掉這麼多人?”

劉湘玉寫文章的時候並不專心,毛筆提起落下,嘴裡卻還說個不聽。

趙無名看著桌子上苦瓜炒雞蛋犯愁,挑了半天也是吃了幾口雞蛋。

“你覺得是為何?”趙無名反問道,湊過去看了一眼她紙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