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蕭北望吃痛,這人果真是石頭做的,此前又抓又撓又咬的,如今竟是用揪的。

她的指甲修剪得極好,指尖揪住他手背上的肉,就這麼冷酷無情的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動作優雅嫻熟,要領掌握得極好。

“疼不疼?”慕容天涯笑盈盈的看他,指尖繼續扭著圈,“蕭將軍征戰沙場慣了,想來對於疼痛早已麻木。”

蕭北望露出滿臉的嫌棄,“對於狐狸爪子的厲害,怕是誰都熬不住。慕容天涯,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此刻像什麼樣子?”

她的手勁又加重了些許,瞧著雲淡風輕,面帶微笑,實則已經使上了全勁兒,再讓她用點力,怕也不能了。

勾唇,魅笑,她笑盈盈的問,“像什麼?”

蕭北望面不改色,“像帶著嗔怨的閨閣婦人。”

怨婦?

慕容天涯鬆了手,“誰給你的臉,連這種話都敢說?”

“臉是自己掙的,何時變成他人給的?”他瞧著手背上的指甲印,微微破了皮,有血略滲出,讓指甲印愈發鮮紅,“慕容天涯,你想過沒有,接下來可能……”

“你還想被揪?”她施施然拂袖,轉頭去看窗外,顯然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蕭北望一聲嘆,端起杯盞時,又瞧了瞧自個手背上的傷,眉心微皺的望著她的手背。她掐他掐得倒是痛快,也不知道她這光潔白皙的手背,揪起來是否也會這般痛快。

旁人是想想便罷,誰敢真的去揪攝政王的手背。

“嗤???”慕容天涯瞪大眼睛,見鬼般看著蕭北望。

這廝在幹什麼?

對著她的手背,揪了一下又一下?

臨了還滿臉驚喜的笑道,“你的手竟比女人的手還要滑,壓根揪不住,直打滑!”

慕容天涯,“……”

“過兩日宮宴,小心皇后!”蕭北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賈思道一直在聯絡群臣,想讓公主與世子聯姻,卻是你極力壓制,魏無延先下手為強,壞了袁虎臣的計劃。”

“哼,賈思道?憑他也配與我動手!”聽得袁虎臣這三個字,她素來沒有好臉色。

蕭北望頓了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罷了,今日難得吃到攝政王請的酒,不談國事。”他手執酒壺,與她斟酒,“也就是你們這些文縐縐的,杯盞淺酌,邊關苦寒之地,得酒當歡,杯盞豈能盡興!”

慕容天涯不理他,“喝死你算了!”

“掌櫃的!”蕭北望一聲喊。

秦義親自來伺候,沒想到竟是要他送兩口碗來。

紅妝和掠影在外頭想要攔阻,又不敢輕易進去。

饒是天氣漸熱,腿疾漸漸好轉,然則主上的身子,仍是不適合喝太多的酒。

“去拿來吧!”慕容天涯斂眸,“今日我便與大將軍,不醉不歸!”

人生,過一日少一日,誰知道明日會不會就是末日?!

慕容天涯很少有這般放任自己的時候,可是此刻,她是真的放開了喝。不知道是出於信任,還是因為蕭北望某些話觸動了她的心。

“酒之為物,能消愁解煩,但也能亂人心神。”慕容天涯醉意朦朧的看著對面的人,“身為掌權者,必須保持十足十的清醒,父皇不許我喝酒,但又要求我會喝酒。”

蕭北望詫異,“先帝……”

這種要求,未免太難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