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啊皇帝!

這就是扈遠山一心要扶起來的皇帝。

心裡發笑,面上委實也揚起了一抹冷笑,扈遠山面色灰敗的點點頭,如鮑不平所言,委實是自己活該,這丞相之位是慕容天涯給的,他卻非要去扶勞什子的皇帝,最後呢……

皇帝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骨子裡的殺戮之氣,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慕容延初就是拿他們立威,如今這時候,如果不能給慕容天涯定下罪名,待她回來……定然會扒了他的皮。只要定下罪名,到時候慕容天涯就是謀逆!

可他忘了,她連兄長和侄子都殺了,還會在乎什麼謀逆的罪名嗎?

“皇上確定要這麼做?”陳儀中看出來了,皇帝這是要殺重臣立威,在攝政王回來之前立威?

呵,這世上怎麼還有如此幼稚的人?

“怎麼,陳老大人有異議?”慕容延初居高臨下。

陳儀中擺擺手,“臣並無異議,臣只是想起了昔年的太子殿下。”

聽得陳儀中提及父親的名諱,慕容延初猛地驚心,“陳儀中,你放肆!”

的確是放肆了,慕容延初現在是皇帝,也就是說,當年的太子早已被追封為帝。

死後追封亦是帝尊,可陳儀中當著文武百官和慕容延初的面,竟提及太子殿下,不是打慕容延初的臉嗎?

“老臣是放肆了,不過也就放肆這麼一回。”陳儀中輕嘆,“臣追隨先帝,追隨太子殿下,到了這把年紀,什麼都瞧明白了,什麼也都看透了。”

慕容延初將牙根咬得咯咯作響,“陳儀中,你是不是以為,朕也不敢殺你?”

“皇上是想將咱們這些輔臣全部殺了,便能掌握朝廷大權是嗎?”陳儀中委實半分臉面都沒給。

“來人,把他給朕拿下!”慕容延初冷聲厲喝。

陳儀中擺擺手,“慢來,慢來,皇上這麼沉不住氣,還想著執掌大權?皇上,您見過先帝勃然大怒的樣子嗎?他是因何勃然大怒?您見過太子殿下生氣嗎?您什麼都沒見過,可您現在這副樣子,咱們都見過了,用四個字形容!”

鮑不平輕呵,扯了一嗓子,“氣急敗壞!”

“鮑不平!”慕容延初咬著牙。

可不,這便是氣急敗壞!

“老臣在!”鮑不平漫不經心的起身,“皇上,您是不是想把老臣也給宰了?”

“你!”慕容延初怒然直指,“你摻合什麼?”

鮑不平拍了拍手中的冊子,“是啊,老臣摻合什麼?老臣只是個看客,情到深處,偶爾感慨一聲罷了!”

那一瞬,慕容延初委實想把這些老東西都給……可一下子換這麼多的臣子,他上哪去找挑大樑的人?

“皇上!”陳儀中又道,“您就不怕嗎?”

“怕什麼?”已經到了這份上,他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陳儀中輕嘆,“三思而後行,您連三思都做不到,比起攝政王委實相差甚遠。皇上,您……”

“不要拿朕跟她比!”慕容延初狠狠的將桌案上的墨硯甩出去。

殿內,譁然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慕容延初冷笑兩聲,“她算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先帝授權的攝政王罷了!朕才是西梁的皇帝,是整個西梁天下的主人,是你們必須跪地朝拜的萬歲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