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陳儀中不似鮑不平這般暴跳如雷,可眼中亦是難掩失望之色,“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種東西,此番倒是開了眼界,真是……”

內心的複雜,一言難盡!

“恩師!”扈束之面色微恙,“此物我不敢私藏,只能交付恩師,請恩師處置。”

是銷燬,還是留下,有待思慮。

“人呢?”陳儀中慢慢的將白紙黑字摺疊起來,收入原先的錦盒之中。

“沒留一個活口,全都悄然處置了!”扈束之回答。

既然要悄悄的辦,自然是不能留活口的,只要皇帝找不到人,此事就能悄然平息。皇帝長久住在宮裡,再想折騰什麼,短期內亦是不能。

“很好!”陳儀中點頭。

誰知鮑不平卻好似發現了什麼,忽然拿過陳儀中手中的錦盒。

“你幹什麼?”陳儀中不解,“這東西可不能燒了,暫且留著,若是來日……”

鮑不平的速度倒也極快,三下五除二便重新開啟了紙張,在桌上鋪平,捻著蠟燭逐字逐句的驗看,一張老臉,瞬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沉下去,“不對,不對,這是拓本!”

“什麼?”扈束之驚呼,“可我拿到的就是這個,怎麼會是拓本呢?”

“真的是拓本!”鮑不平指著上面的字跡,“皇帝的筆跡,我是仔細看過的,這些彎彎角角,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太對了,現在越想越不對。還有,這璽印……”

璽印並不清晰,瞧著好像是中間隔了一層什麼東西,所以拓印下來,再著色的。

“拓本?”陳儀中的心頭砰砰亂跳,“那麼正本呢?”

扈束之面色發白,“沒瞧見!”

“人確定都抓住了嗎?”陳儀中呼吸微促。

扈束之想了想,“攝政王府給的具體位置,我是照方抓藥,不會有錯!”

“那就壞了!”陳儀中咬著牙,“定然是在你動手之前,已經有人帶著正本離開了陵安城,若是將此物帶到了北瀾,印有我西梁皇帝璽印的協議,就會成為邊關軍士的催命符!”

心裡咯噔一聲,扈束之渾身驟顫,“我馬上派人出城去追!”

“不知道走到了多久。”陳儀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對,現在去追一定來得及!皇帝和皇后打架,皇后娘娘差點小產,可能就是因為皇后攛掇皇帝……”

“對對對!皇后是長信侯府的人,一定會幫著北瀾說服皇上。”鮑不平面色發青,“打了一架,說明皇帝當時是不同意的,但之所以又同意了,應該是後來為了安撫皇后,免得長信侯府提前動起來!”

扈束之心神一震,“我這就去!”

“通知攝政王府,快!”陳儀中疾呼。

“是!”扈束之轉身就跑。

此事不能有絲毫的耽擱,否則……西梁就徹底完了!

“該死的袁嫣兒!”鮑不平咬牙切齒,“真真是該死!”

“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陳儀中只希望,扈束之能將那封東西追回來。

西梁帝王的璽印,加上那紙上所寫的,極是委曲求全的條陳,宛若開啟西梁門戶的鑰匙!一旦出現在邊關,不知會寒了多少將士的心!

掠影也沒想到會這樣,當即出動了攝政王府的暗衛,在城外官道和小路上攔截,始終沒有痕跡可尋。

主上不在,差了一步棋,誰知……誰知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棋差一招,滿盤皆落索!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