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未知!”越如絮慌了,染血的手,止不住顫抖,“未知!爹,爹……”

“未知?”越青淮縱身而至。

黑暗中,毛團發出憤怒的齜齜聲。

追雲冷劍脫手飛出,直穿三人身軀,只差一點,就能直抵魏無延。

魏無延委實被嚇著了,他沒想到追雲下手這麼狠,可一劍連殺三人。

可現在,追雲沒心思去管什麼魏無延,公子出事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去救公子。

慕容未知已經陷入昏迷之中,背上一道長長的血痕,雖然不太深,但是孩子年紀小,哪裡受得了這麼重的傷。所幸的是,之前小傢伙跟在孫清酒身邊,孫清酒特意給他準備了各種急救之物。

止血散,金瘡藥,繃帶。

雖然所存物量不多,但足夠慕容未知使用,畢竟,這原就是為他準備的。

“快帶孩子走!”越青淮忙道。

眼下還管什麼魏無延,慕容未知的性命要緊。

追雲脫下外衣裹住自家公子,抱在懷裡便在林中狂奔,越青淮攜著越如絮緊隨其後。

“爹,未知傷勢如何?”越如絮問。

越青淮不做聲,對他們來說,這不過是小傷。冷劍穿身,越青淮尚且不放在眼裡,何況是背上砍了一刀,可對於慕容未知那樣的年紀來說……

極有可能是致命的!

但凡孩子體質稍弱,流了那麼多血,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爹!”越如絮追問。

越青淮深吸一口氣,“別說話,先出去再說。”

“會死嗎?”越如絮聲音微顫。

停頓了一會,越青淮低問,“你想要洗去傳承嗎?”

越如絮不作聲。

活下去,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可自從自己毀了容瞎了眼,那種漫至心頭的絕望,讓她生不如死。她從小缺愛,父親當她是行走的畫像,她的存在,只是作為祭奠母親存在的標誌。

失去了所有值得驕傲的資本之後,她毫無安全感可言,彷彿被全世界拋棄。

慕容未知,大概是唯一一個,不在乎她長得如何,也不在乎她曾經怎樣窮兇極惡之人。

最是難得,赤子之心,他對她好,是發自真心。

不像成年人,夾雜了那麼多的陰謀詭計。

林子外頭,已經有大批的侍衛湧了進來。

當追雲抱著血淋淋的慕容未知飛出黑暗時,慕容天涯的腳下一顫,險些撲在地上,所幸被蕭北望攙了一把。

眼前的場面,真真如同夢境裡出現過的那樣,鮮血淋漓。

“未知?未知!”蕭北望率先抱走了慕容未知,“馬上去叫軍醫!”

帳子內,燈火通明。

周遭嘈雜之聲,不絕於耳,慕容天涯什麼都聽不見,面如死灰的站在病床前,望著軍醫剪開了孩子的衣衫,露出了脊背上血淋淋的傷痕。

連蕭北望也跟著心頭一緊,死死握緊了袖中的拳頭,指關節咯咯作響,極盡青白之色。他寧願這一刀是砍在自己的身上,哪怕多砍幾刀也無妨。

孩子還那麼小,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