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涯回到房間的時候,小傢伙坐在床邊,抱著毛團等她。

“我不是故意不睡,是被吵醒了,所以睡不著的!”慕容未知抿唇,“真的真的!”

“既然睡不著,就起來吧!”慕容天涯拂袖坐在桌案前,“研墨會吧?”

“會!”慕容未知放下毛團,屁顛顛的跑過去。

他不夠高,只能爬上凳子,蹲在凳子上為她研墨。

“娘,你要寫什麼?”慕容未知問。

“寫信。”慕容天涯提了筆桿子,筆尖蘸墨,想了想,又刻意抬頭望著他,“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但有時候可以拿信任做個跳板,賭一把!”

慕容未知點頭,“未知記住了!”

“袁虎臣沒那麼蠢,大皇子也不敢在西梁境內造次,若是真有什麼動作,只怕是栽贓嫁禍,挑起戰端罷了!”慕容天涯提筆書寫,“別的都可以輕縱,唯有這戰端,萬萬不可輕開!”

小傢伙捏緊墨條,“因為會死很多人。”

“對!”慕容天涯點頭,“戰火燃起,於國於民並無益處。輕則勞民傷財,重則改朝換代!”

“那如果對方挑起呢?”慕容未知問。

“見招拆招。”慕容天涯勾唇。

紅妝從外頭提了籠子進來,裡頭關著一隻鷹隼,“主上是懷疑,大皇子背後有人?”

“不是懷疑,是肯定!”慕容天涯抬頭瞧了她一眼,“這是第一回合,接下來可能會有大動作!”

紅妝駭然,“大動作?”

“刺客都是西梁的人,而且武功不高。”慕容天涯挑眉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嗎?”

慕容未知舉起小手,“我明白,就是假裝來行刺,實際上是為了讓大家都懷疑,這是那個老虎壞人乾的,然後讓咱們都去找老虎算賬!”

“兩虎相爭?”紅妝皺眉。

慕容天涯深吸一口氣,“這是要讓我與長信侯府撕破臉。”

“如此一來,倒是讓北瀾平白佔了好處。”紅妝抿唇,“內亂一起,諸方勢力必定蠢蠢欲動,到時候有人若是對主上不利,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這事,還是衝著主上來的。”

慕容天涯沒說話,一開始的時候,她也覺得是衝著自己來的,可現在靜下心來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她跟袁虎臣勢同水火,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開戰是早晚的事兒,根本不必在這節骨眼上。

北瀾七皇子與大皇子爭皇位,若是袁虎臣現在跟她槓上,必定無暇再估計北瀾,北瀾撈不到好處。

所以這件事,到底是誰……漁翁得利?

鷹隼飛出了北地,直奔北瀾而去。

“主上,那咱們現在……還走嗎?”紅妝問。

慕容天涯眉心微凝,今兒的天氣真好,“再等等!”

估計蕭北望很快就到了。

紅妝頷首,扭頭望著母子二人。

都說孩子是有樣學樣,委實不假。

瞧著慕容天涯負手而立,身姿筆直,小傢伙也跟著負手而立,刻意挺直了腰桿,雖說氣勢上相差十萬八千里,好歹……也算是在學習中進步。

“義父,掠影姑姑去哪了?”慕容未知沒話找話。

按理說,紅妝、掠影緊跟著義父,是寸步不離的。

“被帶走了。”慕容天涯低聲應著,“離開北地,對她的傷勢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