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帶著最真摯的心,最後換來的,卻是不被信任。既是如此,那便罷了!”七皇子起身,作勢要走。

紅妝坐著不動,一直到七皇子站在門口,哪怕脊背上的汗已經滲出,她都未有動彈。

門,依舊合著。

七皇子站在門口,忽的低聲一笑,“慕容天涯,不愧是西梁的攝政王,小王佩服。”

語罷,他竟轉回身,重新坐在了紅妝面前。

紅妝不言不語,將一封書信擱在桌案上。

見狀,七皇子快速取過,開啟來卻是一張白紙,上頭唯有一滴墨漬,再無其他。

唇線緊抿,對方陷入沉默。

紅妝的一顆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什麼意思?”七皇子將信紙攤在桌面上。

“七皇子那麼聰明,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紅妝低笑兩聲,袖中的手微微展開,掌心裡一片濡溼,“話已至此,七皇子好字斟酌。”

起身,離開。

紅妝不作任何的逗留,快速離開。

及至人走遠,底下人才敢躬身上前,“主子,慕容天涯這是什麼意思?”

“這人不是慕容天涯!”七皇子定定的望著桌案上的信紙,“饒是能易容,能喬裝,可這手上的東西是不可能有所改變的。慕容天涯養尊處優,手指怎麼可能這般粗糙?”

底下人點頭。

俄而又聽得七皇子輕嘆道,“不著筆墨,就能言簡意賅的把意思表達清楚,慕容天涯果然是慕容天涯。黑土為墨,慕容天涯要黑土城。”

“黑土城?那不是……”

黑土城是什麼地方?

雖說只是一個城,可是周遭盛產黑礦,黑土之名便是由此而來。

胃口不小,但也不大,是在接受範圍之內!

“如果此番,慕容天涯親自前來,我倒是不敢與其合作了,不顧自身安危冒險前來,說明此人性子急躁,不可與謀。”七皇子勾唇笑了笑,“慕容天涯沒來,說明她對黑土城志在必得。”

“她就不怕主子您反悔?”底下人不解。

七皇子搖搖頭,“在慕容天涯心裡,就算沒有與咱們合作,也會拿到黑土城。所謂的威脅或者要挾,對慕容天涯而言,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

那樣一個算無遺策,心狠手辣之人,又怎麼可能有軟肋可尋?

沒有軟肋的無情之人,最是可怕,但若為盟友,必是如虎添翼。

底下人心驚,“這人如此可怕,您可要小心。”

七皇子捏著手中的信紙,唇角含笑,“有趣!真是有趣!”

待紅妝策馬離開遠水鎮甚遠,才停下來,一口氣長長吐出,心頭舒展不少。

確定身後無人跟著,一行人這才急急忙忙的趕路。

紅妝回來的時候,已是入夜時分。

掠影好不容易將沈青弦趕走,紅妝便進了帳子,“主上!”

行了禮,紅妝喘口氣,“一切都照著主上的意思,如主上所料,七皇子怕是已經知道,奴婢並非您本尊。”

“他若不知道,我倒是不放心了!”慕容天涯瞧著桌案上的地圖,眉眼間凝著淡淡的涼意,“東西都給了?”

“是!”紅妝頷首,“七皇子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意思?奴婢……”

“你答不出來是對的,有些東西讓他自己了悟。”慕容天涯直起身,雙手負後,幽然嘆氣,“準備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