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望明白祖母的意思,有了孩子,很多事情都會發生改變。

“我明白祖母的意思!”蕭北望眸色幽沉。

慕容天涯籌謀了那麼多年,不也是為了護住這隻小狐狸崽子嗎?

心,都是一樣的。

“扈遠山老了,倚老賣老久了,難免會惹人厭煩。”蕭老夫人手中的剪子,咔擦一聲,修掉了一支凸起的花枝,“陳儀中以前是閒職,瞧著官居一品,實則是個豆腐腦。現在不一樣了,慕容天涯那小子,給他抬起來了!”

蕭北望眉心微皺,“祖母?”

蕭老夫人哈笑兩聲,“以為祖母日日都在這清竹園,要麼聽戲,要麼就逗著小心肝,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嗎?祖母是老了,但不糊塗!”

“是!”蕭北望頷首,“祖母您心裡跟明鏡似的。”

“陳儀中現在執掌六方門,那是個立於三司六部之外的地方,說白了,是慕容天涯特意為了預防,朝中有人專權而設的。當時怎麼說來著?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皇權特許,可先斬後奏!”蕭老夫人輕輕轉動花瓶。

提起慕容天涯的時候,某小隻默默的豎起了耳朵,恨不能一字不漏的都聽進去。

嗯,祖奶奶似乎是在誇義父呢!

蕭北望沒作聲,仔細的聽著祖母細說。

“要我說啊,這慕容天涯雖然年紀輕,卻是勝過滿朝文武無數。且瞧著她那氣勢,與先帝那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簡直是一模一樣!”蕭老夫人不禁感慨。

想當年蕭老將軍南征北戰的時候,先帝還年輕,是個俊朗的美男子。

一晃眼的功夫,先帝走了,新帝登基,自個也是半截身子入了土。

聽得祖奶奶誇讚義父,慕容未知這心裡更是美滋滋的。

蕭北望不置可否的低笑一聲,“祖母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蕭老夫人轉著花瓶,“皇帝特意讓你率先回宮,讓攝政王的儀仗其後而至,可見是防著慕容天涯。”

事實的確如此。

蕭北望眸色幽深,冷淡的開口,“此前陵安城的風言風語,皇帝自然是知道的,如今應是當了真,所以防著攝政王府的同時,也防著咱們將軍府!”

“你能腦子清醒,老婆子就沒什麼可擔心了。”蕭老夫人放下手中的剪子。

這束花已經修剪得極好了。

“攝政王府那頭……”蕭北望張了張嘴。

現在告訴蕭老夫人,慕容天涯轉道北地,暫時不回陵安城,怕會惹老人家擔慮。

思及此處,蕭北望只得將話咽回肚子裡去。

“攝政王府那頭無需你擔心,慕容天涯的心思,遠勝於常人。”蕭老夫人重新拄杖,慢慢悠悠的坐回慕容未知身邊,輕輕擦去孩子唇角的糕點殘渣,“王敬下獄,慕容天涯還能不清楚皇帝的意思嗎?”

“知道是一回事,做……怕又是另一回事!”蕭北望輕嘆。

她終是下不去狠手,否則這天下哪輪得到慕容延初?!

北地那頭的兇險程度,遠勝於陵安城。

“你倒是向著她!”蕭老夫人意味深長的開口,音色裡帶了些許涼意,“自己家裡說說倒也罷了,在外面,在群臣面前,你最好斂了這份心思,不要太過明顯,否則對你對攝政王府,都沒有任何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