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答應考慮一下,重新斟酌我與欒國公府的婚事。”蕭北望掃一眼跟前兩人。

一個目瞪口呆,一個不敢置信。

這是要皇帝出爾反爾啊?!

“蕭將軍不是在開玩笑吧?”陳儀中面色微青,“這是抗旨不遵!”

“何來的抗旨一說?”蕭北望淺嘗杯中酒,“陳老大人許是沒聽明白,我說的是,皇上答應考慮,可沒說皇上要取消這樁婚事。”

陳儀中:“……”

有區別嗎?

“蕭家忠君之臣,沒想到……”鮑不平輕嘆,“果真是美色誤國。”

蕭北望的眉心突突跳,“鮑大人這話說得,我蕭北望至今未有娶親,何來的美色誤國一說?一則,身邊無美,二則,天下非我所有,這誤國之名委實不敢當!”

鮑不平啞然,自知失言,趕緊端起杯盞,喝了個底朝天。

酒入咽喉的瞬間,口腔裡的香氣快速瀰漫開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慌張之下,端起來喝掉的竟是桃花酒,而非手邊的茶水。

心下一怔,鮑不平面上有些發愣,扭頭定定的望著陳儀中。

陳儀中瞧了瞧他的空杯,又瞧了一眼自己跟前的滿杯,眼睛裡帶了幾分怒意。

說好的同仇敵愾呢?

不講義氣!

“欒國公府的事情,兩位老大人想必也是清楚的!”蕭北望輕嘆,又給自己斟滿酒杯,若有所思的執起杯盞。

端起的杯盞置於半空,酒香直衝鼻尖。

陳儀中的酒蟲早已四處亂竄,此番亦是差點沒忍住,“你、你來打聽欒國公的事情?這事情,蕭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你何不回去問她?”

蕭北望笑了笑,“祖母自然是清楚的,左不過祖母年紀大了,有些話委實說得不太清楚。”

“到底是婦道人家,委實不太清明。”鮑不平皺眉。

蕭北望斂眸,“此番賜婚,怕不是皇上的意思,否則皇上不會這般輕易的改口。”

這話有些道理。

“王敬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

四周瞬時一片死寂,鮑不平端著杯盞的手,當即抖動了一下。

就在蕭北望入府之前,這兩人正在談論兵馬司的事情,提及帝王太過操之過急,難免會激怒攝政王府。

“皇上太著急了!”蕭北望緊了緊手中杯盞,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攝政王不是傻子,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慕容天涯!”

陳儀中點點頭,“是急了點!”

“何止是一點。”蕭北望輕嘆,“皇上急召我回宮,卻沒想過,慕容天涯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

陳儀中面色駭然,彷彿想起了什麼,伸手顫顫巍巍的端起杯盞,“蕭將軍的意思是……”

“我護送慕容天涯去了邊關,在東啟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陵安城內尚無人得知,可只要使團回來,只怕皇上就會落一個猜忌忠臣之名!”蕭北望又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