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風,到底是有些涼。

蕭北望也捨不得她在風口中站太多,便陪著回了營帳,繼而各自分開。

“主上……”紅妝皺眉,“這東西如何處置?”

紅妝不認得這是什麼東西,像塊石頭,但摸上去又像是什麼草植之類?

“你去弄點泥,要乾燥點,最好弄點沙子摻合著,再把這個種上!”慕容天涯坐在床榻邊,眉心擰得生緊。

紅妝出門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頭瞧了一眼自家主上,卻只看到慕容天涯垂著眉眼,掌心裡把玩著那枚骨鈴。

心裡微沉,主上有心事!

可紅妝不敢問,能讓主上煩心之事,絕非小事,問了也沒用。

翌日一早。

天光亮的時候,蕭北望就來了,誰知道,魏無延也來了。

蕭北望眸色深深,這廝起早貪黑的,念著自家媳婦,真是煩人得很!

“大清早的,這麼大的火氣?”慕容天涯正在用早飯。

見著蕭北望進來,慕容天涯一個眼神,紅妝便領著人全部退出了營帳。

“魏無延在營寨外頭。”蕭北望黑著臉,“我讓人攔著了!”

難怪這一大早火氣這麼旺,原是泡了醋罈子……

“魏無延肯定是為了烏岑的事情來的,想必是要來送人頭。”她捏著勺子,輕輕攪著跟前的粥碗。

蕭北望盯著她的手,如玉般的指尖,皙白得與這瓷勺幾乎要融為一處,她輕輕捻著勺子,動作輕盈而溫柔,何其閒適安逸。

誰能想到,便是這樣一雙手,能安天下,能戮天下。

“你不讓他進來,他就得在外頭待著,回頭把烏岑往咱們門前一擱,誰去收拾?”她白了他一眼,抬手便將勺子裡的粥往嘴裡送。

然則下一刻,蕭北望卻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帶著她的手,將勺子裡的粥塞進了他嘴裡。

慕容天涯定定的看著他,似乎是有些懵。

這麼多年,還沒人敢……

“會了嗎?”他問。

她眉心微蹙,“什麼?”

“或者還可以再練習一次!”蕭北望鄭重其事的開口。

慕容天涯瞧著手中的勺子,一時間有些躊躇。

“再來!”他說,口吻裡帶著命令。

慕容天涯唇線微抿,權當是給他個面子,又勺了熱粥便往他嘴裡送。

“等會!”蕭北望瞧她的眼神,帶著些許異樣的光亮,“粥若是太燙,豈非要燙死我?你先嚐一下溫。”

她的眸色瞬時深了些許,但也沒多說什麼,終是將遞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用個唇輕輕碰了一下勺裡的粥,確定溫度適宜,這才慢慢的往他嘴裡送。

“甚好!”他倒是愜意。

慕容天涯黝黑的眼眸裡,染上些許涼薄,這廝又在作妖,打量著她都猜不透嗎?

只是不說破而已!

勺子又遞到了蕭北望的唇邊,她看著他低頭,將勺子一道含在口中。那雙俊美的眸,帶著難掩的笑意,就這麼仰望著她。

四目相對,她彎起唇角,低聲笑問,“還要嗎?”

他想了想,意味深長的應了聲,“餓!”

她手上一抖,瞧著他眼中某些東西逐漸膨脹,不由的快速收回手,“吃個早飯還吃得這般矯情,虧得百姓尊你戰神!”

“戰神是別人給的稱謂,我不在乎。”他挪過她跟前的粥碗,學著她的模樣去攪動碗裡的粥,可又覺得學不到她那淡然從容的精髓,便勺了粥遞到了她唇邊。

慕容天涯眉心微蹙,瞧了一眼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