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桃花酒,些許西梁的小菜,都是慕容天涯喜歡的菜式。

他進來的時候,她正倚著窗前的軟椅,百無聊賴的翻著手中書冊。

有那麼一瞬,魏無延是痴愣的。

宛若回到了攝政王府,宛若置身於她的書房內,還是那樣的歲月靜好。

“出門在外,本王素來滴酒不沾!”她連眼皮子都沒抬。

這是拒絕。

魏無延將杯盞放下,眉眼間帶著笑意,全然不在乎她的冷言厲色。

掠影在門口警著心,紅妝在屋內冷著臉。

也不知這魏無延,是怎樣的厚臉皮,才敢再出現在主上面前。

“這是桃花酒!”魏無延顧自斟酒,“是我親自從西梁找來的,口感肯定不如你親自所釀。待今年花開,我會依著你多年的習慣,釀上幾壇!”

“主上說得這麼清楚,魏大人還沒聽明白嗎?”紅妝冷然。

魏無延瞧著杯中的淡紅之色,仍是那副溫潤儒雅模樣,“香氣甚好,只是不知滋味!”

“你這人為什麼如此厚臉皮?”紅妝咬牙,“自己做過什麼,還需要別人來提醒嗎?魏無延,魏先生,您現在已經是東啟的魏大人了,還想從主上這裡,得到什麼呢?”

魏無延自說自話,“昔年生死垂危之際,得主上施以援手,多年來更是多加照拂,這般情義,魏無延沒齒不忘!”

“省省吧!”紅妝冷哼,“所謂的沒齒不忘,最後換來了恩將仇報,且看看你自己都幹了點什麼?傷害小公子,傷害主上,如今還設了這麼一場鴻門宴,呵……魏大人,您可真是好樣的!”

慕容天涯合上書冊,眉眼微垂,不語。

魏無延輕嘆,“能不能讓我單獨跟她談談?”

“你……”

“紅妝,你先出去!”慕容天涯打斷了紅妝的話。

紅妝愣了一下,“主上,此人心懷不軌,絕對不能相信。”

“若本王死在這裡,東啟也會死!”她的指尖,輕輕撫過書皮,“魏無延沒那麼蠢,他好不容易走到今日這一步,想來也不願丟了到手的大權!”

如此,紅妝抿唇行禮,“奴婢告退!”

待紅妝出去,魏無延如常合上房門。

室內燭光葳蕤,如常如昔,只剩他與她。

他陪著她那麼多年,她也允了他在側多年,誰知……到底還是生分了。

“回不去了,是嗎?”魏無延緊了緊袖中的手,“還能回去嗎?”

“你自以為可以剷除本王的軟肋,那就該明白,擅自動了本王的軟肋,便會成為本王的敵人,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慕容天涯拂袖起身,負手立於窗前。

她冷眼看他,眸中再無昔日溫度。

“天涯!”他終是換了稱謂,“以後還能站在你身邊嗎?”

“你所做的,本王一清二楚!”慕容天涯是瞭解他的。

正因為了解,所以當初才會一次次的縱容,以至於後來險些讓她後悔一生,有些後悔與遺憾,是傾盡天下都無法彌補的。

“魏無延!”她喊他的名字,“以後你可以站在本王的對面,以東啟的名義。我們會是敵人,也可以是盟友,但絕對不會再成為朋友。因利而聚,利盡則散!”

魏無延望著她笑,眼睛裡綴滿了溫柔,“看到你如此決絕,我便放心了。”

“不要再以你的名義,揣測本王的心思。”慕容天涯緩步走到他面前,“本王是西梁的攝政王,而你……魏無延,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