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前,西梁邊關傳來的訊息,使團已經到了,很快就能進入東啟。

但慕容天涯做事很小心,不會貿貿然的進去,必須安置妥當。

她得等到諸國差不多都到了,才會進入東啟,免得到時候替人當了領路石。

“主上!”紅妝進了行營,“差不多了!北瀾派了丞相,南宛亦是如此,倒是長燕,是國君親自來的,其他一些小國則零零散散的,不足為慮。”

“魏無延倒也能辦事,這廂都齊全了!”慕容天涯手執杯盞。

桌案上鋪著圖紙,這兩日她將這些圖紙都爛熟於心,全都記在了腦子裡,進路退路一清二楚。

“已經準備好了!”蕭北望從外頭進來。

放下手中杯盞,她輕嘆一聲,“更衣!”

“我已經讓守軍駐紮,每隔兩個個時辰,隨行的信鴿都會放飛報平安,若是有事,必定能第一時間知曉,蕭將軍定然會大軍壓境。”蕭北望叮囑,“此去必須小心。”

待他退出去,慕容天涯面色稍沉,“紅妝,你覺得魏無延會怎麼對付我?”

紅妝拿著衣裳的手,稍稍一顫,“奴婢,不知!”

魏無延的心思太沉,著實不好猜。

車輦出行,由東啟的軍士,專門相迎,朝著瑞南峰的雅莊而去。

蕭北望在側,時刻保持戒備之色。

撩開車窗簾子,慕容天涯瞧著外頭的景色,瑞南峰就在邊關附近。

這是出於雙方考慮,一則不願諸國深入東啟腹地,免得生出事端;二則並非正兒八經的使團出行,設在邊關附近,能讓諸國使臣對於自身的安全問題,更放心點。

盤山而行,山不高,所以山路並不陡峭,四周景色還算宜人,瞧著都是鬱鬱蔥蔥的矮樹林。

雅莊門前,魏無延早已等候多時。

梓瀾已經大腹便便,冷眼睨著魏無延,“你滿意了?慕容天涯來了。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設了這麼一個鴻門宴,還親自來等,魏無延,你這份心思誰都看得出來!”

魏無延沒有理她。

“魏無延,若不是我和皇兄支援你,只怕現在……”

“現在,度桑已經是東啟的帝王,你還想怎樣?”魏無延打斷她的話,極是不耐的嗆聲,“梓瀾,你別得寸進尺,別忘了這一切是怎麼來的,只要我退出去,你看看你的皇兄,還能不能撐起整個東啟!”

梓瀾張了張嘴,狠狠的拿眼神剜他,終是恨恨的閉了嘴。

魏無延終是等到了,瞧著熟悉的服飾,熟悉的陣仗,熟悉的車輦,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著見她,以平等的身份,比肩而立。

車門開啟,慕容天涯緩步下車,負手而立,冷眼掃過周遭。

她依舊是那副冷傲至極的模樣,舉手投足間,揚著與生俱來的矜貴優雅。

“主上!”紅妝行禮,“這便是……”

“攝政王!”熟悉的聲音,在紅妝身後響起。

紅妝冷然轉身,與掠影一道,快速攔在跟前。

“無妨!”慕容天涯負手而立。

眼前的魏無延,不再是當日攝政王府裡,那個玄衣墨裳的溫潤書生。錦衣玉服,墨髮已束,再無閒庭信步之閒適,多了幾分功利,少了幾分平和。

“魏大人!”慕容天涯站在那裡,唇角微微勾起,眼睛裡卻沒有半分溫度。

這人,險些殺了她兒子!

可現在,她不能動他。

因為他代表了東啟,而她是西梁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