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陳老大人也沒有合適的解決法子,那多餘的話,就不必再說。”慕容天涯放下手中杯盞,神色泰然自若,“此去雖然兇險,但若是能給西梁拽得幾個友邦,倒也不虧!”

“老夫倒是覺得,你怕是醉翁之意,不在此!”陳儀中面色凝重,“慕容天涯,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難道真的只是想替皇帝承擔風險嗎?”

她不說話,唇角依舊帶著笑,叫人瞧不出真實的情緒。

陳儀中目不轉睛的看她,“旁人只知你心懷不軌,此行必定有所圖謀,底下必定與諸國勾結,可老夫卻有個大膽的揣測。”

她眉峰微挑,“願聞其詳。”

“若你死了,就會成為西梁的出師之名,依著蕭北望的性子,勢必會踏平東啟!”陳儀中湊近了看她,“慕容天涯,你要吞了東啟,是不是?”

慕容天涯笑了笑,“陳老大人說笑了,本王活得好好的,可不敢這麼想。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活著多好!”

“是嗎?”陳儀中輕哼,“但願是我多想!”

否則,這人太可怕。

瞧文弱,實則……野心勃勃。

吞東啟,平北瀾,擴張西梁的疆土。

如此這般,非一朝一夕之功,亦是……驚世之功。

“自然是老大人多想了,新君登基不久,西梁境內也剛剛安穩下來,本王若是掀起戰爭,陷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豈非罪過?”慕容天涯起身,幽然嘆口氣,“百姓需要強大而安穩的國家,作為他們安身立命之地。”

陳儀中坐在那裡,瞧著她拂袖走出偏殿。

不多時,鮑不平急急忙忙的進來,“如何,可探出什麼口風?”

“你瞧見沒有,她那脖子細得很!”陳儀中意味深長的說。

鮑不平皺眉,“跟脖子細有什麼關係?”

“直筒才會倒豆子,就她那張嘴,我能問出什麼來?”陳儀中輕斥,“下回你自己來問,免得我這費心費神的,最後什麼都撈不著!”

鮑不平撇撇嘴,“沒問出來便罷了,又不是頭一回,生這麼大的氣作甚。”

“不是讓你去探蕭北望的口風嗎?”陳儀中起身,“你怎麼杵這兒?”

“還說呢!”鮑不平一說起這個就來氣,“我上宮門口打算堵他,差點沒一馬蹄子把我踩個稀巴爛!”

聞言,兩人面面相覷。

兩人這次鬧得挺大……

清風殿內。

慕容延初焦灼的來回走著,瞧著扈遠山進門,忙不迭迎上去,“丞相!”

“皇上!”扈遠山行禮。

“這件事,你怎麼看?”慕容延初面色凝重,“皇叔明知東啟有個魏無延,怕是會對其不利,卻還是執意為之,只怕別有所圖!”

扈遠山頷首,“蕭將軍所料不無道理,事關千秋社稷,不敢大意!”

慕容延初輕嘆,“皇叔處事,素來滴水不漏,此番應承前往東啟,怕是早有準備。朕不擔心皇叔勾結外敵,畢竟皇叔聰慧,知道引狼入室的後果,朕只擔心……”

“皇上是擔心,攝政王與諸國聯手,一起對付北瀾,若是北瀾因此而覆亡,那麼攝政王之威望必定勝過皇上,到時候……”功高蓋主這四個字,可不敢隨便說出口。

身為帝王,最忌憚的便是臣子……功高蓋主。

君王沒有了威信,臣子卻名震天下,以後誰還敬君王。

眼下,慕容天涯只是西梁的重臣,若是真的得了蓋世奇功,只怕周遭列國都會……

慕容延初不擔心自家皇叔造反,畢竟皇叔心在西梁,絕對不會將國家拱手讓人。

“朕讓你調撥一些人,混入出行的軍陣之中,隨時稟報攝政王的動向。”慕容延初負手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