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斬殺趙公爺父子的訊息,已經張貼了榜文。

整個陵安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這會都擠著朝午門外跑去。

現在誰不知道,北地發生的那些事?一個個都私底下議論著,不知朝廷會不會看在先帝的份上,寬恕趙公府,畢竟百姓如草芥,怎麼能跟這些達官貴人相提並論呢?

陳儀中和鮑不平,堵住了扈遠山的去路。

扈遠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作甚?”

“免得你去攪局!”陳儀中輕嘆,“丞相,咱都是一殿為臣,從先帝那一輩就開始了,可是數十年的交情,委實不願看你摻合進去!”

鮑不平抱緊了懷中的冊子,“別的我不敢苟同,這次殺趙丘,我倒是贊同得很,這老小子沒少幹壞事,你兒子沒告訴你,趙丘橫行無忌,魚肉百姓嗎?”

“你們放心,這次本相絕對不會多說半句!”扈遠山輕嘆,“都到了這地步,本相念著舊情,誰來唸著天下百姓,念著丞相府的一眾老小呢?”

“如此甚好!”陳儀中點點頭,“殺人不好看,不如咱去喝酒!”

扈遠山擺擺手,“不去了,不去了!”

瞧著他步履蹣跚的離開,鮑不平皺眉,“這不是去……清風殿的方向嗎?”

“是去清風殿!”陳儀中扭頭看他,“你是不是真的酒喝多了,這都沒瞧明白?扈遠山這老傢伙,是塊榆木疙瘩,唉……老咯!”

“唉!”鮑不平輕嘆,“我還得去瞧瞧!”

瞧什麼?

當然是瞧慕容天涯,怎麼送趙丘那個土霸王離世。

午門外人潮湧動,一眼望去,皆是黑壓壓的一片。

“是不是覺得,陵安城的百姓,比你們北地的百姓,待你熱情多了?”慕容天涯端茶品茗。

趙丘父子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面對著斬臺下的百姓。

這會已經不是顏面的問題,而是性命攸關。

“當然,如果這是在北地,你那裡的老百姓,肯定會更熱情,保不齊要送你點爛菜葉子,臭雞蛋之類的,總不好讓你空手而去!”慕容天涯放下手中杯盞。

“慕容天涯!”趙丘咬牙切齒。

她端坐在監斬臺上,就這麼涼涼的睨著他,“趙丘,你要知道,能讓本王監斬,是你莫大的殊榮。迄今為止,還沒人能有如此待遇,知足吧!”

“慕容天涯,我不甘心,我沒有派人刺殺攝政王,這一切都是慕容天涯自導自演的,是她想殺了我!”趙丘扯著嗓子大喊,

一旁的趙彧原是隻知道哭,如今聽得父親這般吼叫,緊趕著附和,“冤枉啊!我們是冤枉的,天大的冤枉!”

“還有臉喊冤!”掠影咬牙切齒。

“你生什麼氣?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太蠢!”慕容天涯低聲訓斥。

掠影俯首,“是!只是他們這樣喊,對主上您的聲譽……”

“聲譽?”慕容天涯被逗笑了,“就算他們不喊,本王這聲譽又好得了哪兒去?原就是習以為常的事兒,擔什麼心?只有他們大聲的喊,才能把人……給本王喊出來!”

掠影一怔。

把人,喊出來?

“冤枉!皇上,冤枉啊!臣冤枉!”趙丘扯著嗓門喊。

蕭北望就在底下站著,聽得這聲音,真真是刺耳得很。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竟也不叫人,堵住這兩父子聒噪的嘴!

這樣下去,免不得會惹來非議。

然則轉念一想,慕容天涯是誰,他都能想到的事兒,她怎麼可能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