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的位置,圍攏了很多人,陵安城的百姓一股腦的從街頭往城門口湧去。

高高的城門樓上,一婦人高高站在上頭,彷彿風一吹就會迎風墜落一般。

“小祖宗!”孫清酒沒想到,小傢伙跑得這麼快,“怎麼回事,連毛團都不要了?”

“酒酒師父,我、我要看!”慕容未知急了,“酒酒師父,快點,遲了就看不到熱鬧了!”

孫清酒笑了笑,“小心肝要看熱鬧,師父怎麼能不讓你看?等著,咱們找個好位置,好好的看,可能不能讓酒酒師父的小心肝失望。”

“酒酒師父真好!”慕容未知抱著孫清酒,對著他臉上就是吧唧一口。

蕭瑾溪抱著毛團,喘著氣跟上,“你們兩個,別跑太快,我、我會跟不上的。”

出了城門,孫清酒讓小傢伙騎在自己的脖頸上,“坐穩了,抱緊了!”

“知道!”慕容未知仰著頭,瞧著上頭的婦人。

這人好生面熟,不像是攝政王府出來的。

會是誰呢?

思來想去,腦子裡空空的,慕容未知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我……我曾經是攝政王慕容天涯的乳母,我、我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覺得有必要站出來,說清楚一些事情!”婦人站得高高的,袖子裡的手,攥得生緊。

“嗤……”孫清酒倒吸一口冷氣,脖子上的小傢伙扯著他耳朵,“未知,輕點,輕點!酒酒師父這對耳朵,可不想現在就揪下來。”

慕容未知鬆了鬆手,“酒酒師父,她說她是誰的乳母?”

“慕容天涯的乳母?”孫清酒回過神來,“據我所知,慕容天涯的乳母,打小就一批批的換,從不跟慕容天涯親近,但凡親近者都會被先帝杖殺,這女人是哪兒冒出來的?”

蕭瑾溪挑眉,“牆頭竄出來的!瞧著倒是面相慈善,怎麼就這個時候站出來?慕容天涯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這人不是落井下石嗎?呵,會落井下石的,算不得什麼好人。”

慕容未知有些緊張,乳母……那就是說,貼身伺候過義父,所知應該不是義父生子之事,而是義父的、義父的女兒身?

眉心突突的跳,慕容未知手腳冰涼。

“攝政王慕容天涯,為人心狠手辣,昔年我從先帝手中逃脫,原是想隱居山林,不願坦露這些秘密,可是近來慕容天涯無意間發現我還活著,竟然派人追殺我,逼得我走投無路!”婦人顫著說,聲音卻格外洪亮。

她低眉望著城門樓下的百姓,“我沒辦法,只能站在這裡。慕容天涯,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大家要死一起死!”

遠遠的,樹下。

慕容天涯坐在馬背上,瞧著城門樓上的婦人,幼時所有的記憶都在上湧。那張臉,那個人,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原本以為此生不會再見,沒想到……

不止再見,還是這樣的場面。

“主上?”紅妝駭然,“是乳母!”

蕭北望面色鐵青,“真的是她嗎?你找了她那麼久,結果……她在陵安城,還打算對付你。天涯,這算不算你人生中,第一個失敗的決策?”

慕容天涯深吸一口氣,“父皇說過一句話,為人者,不為己利,必為己傷。如今想來,果然是對的,拿自己丟出去的刀,扎自己一刀,真是活該!”

“主上,奴婢去做了她!”紅妝咬牙切齒,“這忘恩負義的東西!”

“忘恩之人,必定負義,我沒什麼可說的。”慕容天涯伸手,“拿弓箭來!”

“主上?”紅妝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