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趙彧,外人瞧著是為了應付趙丘的糾纏。

實際上呢?

老的太過刁滑,可能會耍潑,也會撒謊,但是小的嬌生慣養,是以被人慣壞了,哪裡經得起嚇。

“奴婢們都還沒動手,他自個就把事兒都給撂了。說是趙丘聽信了袁虎臣的挑唆,想要拿到主上手中的霞龍令!”紅妝皺眉,“可主上手中的,分明是假的!”

“假的,也是袁虎臣給的。”慕容天涯輕嘆,“這會倒好,鍋成精了,自個往我身上貼。”

紅妝不解,“可這趙公府,多年來一直不曾沾染朝堂之事,在北地當他的土皇帝豈非更好?這會想要霞龍令,不知是何用意?憑他這般沒有實權,饒是拿到了也沒什麼用處吧?”

“他不會用,會有人替他用的。”慕容天涯輕嘆,“還有什麼嗎?”

“趙彧還說,他們父子兩個其實也是被逼的,因為北地被查察,實在是擔心朝廷,萬一收回了趙家的榮耀,到時候他們父子怕是要……”紅妝苦笑,“養尊處優久了,怕丟了富貴不能活。”

所以袁虎臣就利用趙家父子的這個心裡,藉著趙丘手中的先帝聖旨,讓趙丘來陵安城鬧一場。明知道趙丘是個沒腦子的,但正是因為這份沒腦子,足以將整個陵安城,鬧得雞飛狗跳。

“袁虎臣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慕容天涯輕輕一口氣,將掌心裡的桃花吹飛了出去,“他知道,我不屑對付一個沒腦子的人。”

紅妝頷首,“確實沒腦子,今兒還爬上了陵安城街頭,鬧著敗壞主上的名聲,結果自個從屋頂上摔下來了,好生狼狽,委實讓人看了一場笑話。”

慕容天涯另有打算,卻見著紅妝忽然面色一變,快速行了禮退下,心裡便明白了些許,定是某個爬牆的人,又蹲在牆頭了。

紅妝離去,院子裡便空了下來。

滿樹桃花,夜色迷人。

她站在花海之中,瞧著蹲坐在牆頭的人,“攝政王府的牆,怕是要再修高几寸才好。”

“饒是你修得與天齊高又如何?有心之人,無懼。”蕭北望縱身一躍。

身形翩然,掠過樹梢,搖落一陣桃花雨,穩穩落在她的身邊,與她比肩而立。

慕容天涯的眉心陡然擰起,輕輕嗅著他,“這什麼味兒?”

“書卷氣!”蕭北望負手而立,任由她湊上前輕嗅。

書卷氣??

“你一個大將軍,要什麼書卷氣?”慕容天涯仰頭瞧他。

這哪裡是什麼書卷氣,分明是墨汁的氣息,這傻子不知道幹了什麼,染了一身的墨香,還美其名曰書卷氣。

“不好嗎?”蕭北望抬了胳膊,輕輕嗅著身上的味兒。

雖然他也聞不慣這味兒,不過……他總能嗅著她指尖有點墨香,還覺得挺好聞的。

她的,就是比他的香。

“你這又是什麼毛病?”她挑眉看他,“若是真的想在身上沾點什麼味兒,我教你個法子!”

“什麼法子?”蕭北望忙問。

“沾點醋!”慕容天涯拂袖轉身,緩步朝著亭子走去,“白日裡見著谷清平了,回頭就給自己倒騰出一身書卷氣,改日你若是見著趙彧,是不是得在泥地裡滾兩圈,學個豬叫給我聽聽?”

瞧瞧,自家夫人罵人的本事,那才是一等一的好!

既然埋汰了他,還不忘懟趙彧一頓。